他实在是没时间做午饭,所以今天中午,一家人吃的是番茄鸡蛋面。
面条是最简单的白色手工面,林早拿了三块面饼,丢到烧开的清水里,煮一煮、搅一搅,熟了就捞起来,放在盆里沥水。
面条普通,作为浇头的番茄炒蛋就不普通。
平常做菜,就是先炒鸡蛋,再炒番茄,最后混在一起炒。
但是这回,林早特意做了不一样的番茄。
他拿出三个番茄,放在案板上,不把它们切成瓣,反倒把它们切成丁。
切得小小的、细细的,切出汁水来。
等他切好番茄,林小饱也把五个鸡蛋搅散了。
于是林早又把番茄丁盛起来,放进蛋液里,加一点盐,让林小饱继续搅和,搅匀搅散。
起锅烧油,把搅和好的番茄丁和蛋液一起倒进锅里,摊成一大张饼,再用木铲子轻轻搅动划散。
这也是番茄炒蛋。
而且是汁水更多,散散碎碎的番茄炒蛋,更适合拌面条吃。
蛋液有点多,装了一盆,林早特意分两锅来炒。
但就算是这样,花的时间也不多。
十多分钟以后,午饭就好了。
“可以吃饭了!”
林小饱拿着筷子,跑出去摆餐具。
林早拿出三个碗,并排摆在灶台上,一人一碗面条,再来两勺番茄炒蛋。
还有小狗,小狗可以吃固体食物了,也给它来半勺面条,半勺浇头。
午饭很简单,但是一家三口还是吃得唏哩呼噜的。
特别是林小饱,他鼓起嘴巴,吸溜吸溜。
结果面条是进嘴里了,番茄汁还留在外面,在他嘴巴旁边糊了一圈。
什么小猫小狗,一家三口都是小猪!
*
到了下午。
该午睡的没午睡,该看电视的没看电视。
一家三口齐上阵,又花了半个小时,终于是把瘦肉全部撕完了。
“我们三个人可真厉害。”
林早伸长手臂,看着自己的手。
“手撕鸡、手撕鸭、手撕烤全羊、手撕风干牛肉。”
“下次再有坏人来幸福街,就派我们一家三口出马,做一个‘手撕坏蛋’。”
林小饱疑惑:“爸爸,什么坏人?”
“上次来的,你在睡觉。”
“干嘛不喊我?”
“你睡得太死了。拿上肉丝,我们走。”
林早围上围裙,朝他们一招手。
傅骋端起铁盆,林小饱和小狗都乖乖跟上。
林早拿出家里那口大铁锅,放在电磁炉上,往里面加了两勺油。
油热把肉丝全部倒下去,开始翻炒。
得先把肉里的水分全部炒出来,炒完了才能加调料。
就是……
“哎呀……”林早握着锅铲,努力挥舞。
就是肉丝有点多,又要一刻不停地翻炒,否则很容易就要糊锅。
他炒了一会儿,右手换左手,左手换右手。
“小饱,看看时钟,现在几点了?爸爸炒了多久了?”
“唔……”
“最短的那根针,指的数字是什么?”
“是‘二’。”
“啊?怎么还是‘二’啊?刚刚就‘二’了,现在还是‘二’!”
林早还以为,他已经炒了一个小时呢!
怎么会这样?
林早揉着肩膀,连声呼唤:“骋哥,骋哥!”
傅骋始终站在他身边,听见他喊,便走到他身后,伸出手,握住他的手。
林早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忽然又觉得这个姿势……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傅骋一手环住他的腰,一手握着他的手,和他一起炒肉松,还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
炒个肉松,还怪浪漫的。
不是好像,是确实不对劲!就是不对劲!
林早扭了扭身子,用屁股撞了他一下。
“你干嘛要站在我后面啊?你直接把锅铲接过去不就好了?”
不要。
傅骋抱他抱得更紧了。
如果小早说的做饭,是这样做饭的话,他愿意天天做饭。
林早完全不想反抗,也完全没有反抗的力气。
他往后一靠,直接倒在傅骋怀里。
行吧,就这样吧,至少不用他挥舞锅铲了。
“哎呀!”
林小饱看完时钟跑回来,看见爸爸和大爸爸抱抱,赶紧扑上前去,抱住他们的腿。
“我也要抱抱!”
就连小狗也嘤嘤叫着,扑了上来。
过了一会儿,林小饱踩在地上,扭了扭小脚丫。
“爸爸、大爸爸,还要抱多久啊?我有点累了。”
“累了就走吧!”
林早转了转身子,从傅骋怀里挤出一点空隙,然后飞快地往下一蹲。
傅骋垂下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他离开自己的怀抱。
被他抱着不舒服吗?小早怎么跑了?
“小饱,走走走!”
林早拉着林小饱,转身就跑。
留下傅骋一个人,继续在厨房里忙活。
当然了,父子两个也没离开太久,出去喝了点水,就搬着小板凳回来了。
傅骋在灶台上忙活,林早和林小饱排排坐在旁边,挥舞双手。
“骋哥,加油!”
“大爸爸,加油!”
傅骋拿起桌上的油壶。
林早见状不妙,连忙扑上前。
“诶!不是这个‘加油’啊!”
*
炒了半个小时,把肉炒散。
加盐、生抽和白糖,又炒了半个小时。
林早怕颜色不够好看,还特意加了点老抽上色。
足足炒了一个小时,林早觉得,傅骋的手臂肌肉,看着都粗壮了一些。
做好的肉松色泽金黄,蓬松酥脆,咸香扑鼻。
舀起一勺,送进嘴里,最先感觉到的是——
干!
林早不是在骂人。
是真的很干!黏在上牙膛,怎么舔都舔不下来的干!
努力把东西舔下来,吃到了,还是挺香的。
肉香充盈着整个口腔和鼻腔,比外面卖的更香。
林小饱踮着脚,在爸爸的投喂下,一连吃了好几勺。
他晃着脑袋,拖着长音:“嗯——爸爸,肉松好好吃啊。”
“好吃也不能吃太多,这是要留着配稀饭吃的。”
林早把刚出锅的肉松倒在盘子里,铺开晾凉。
他没洗锅,又拿出一片紫菜,放在锅里烙一烙。
紫菜原本是黑色的,被火一煎,慢慢地就变成绿色,吃起来也是脆脆的,味道和海苔差不多。
煎好的紫菜撕碎,和肉松混在一起,吃起来口感更丰富。
肉松晾凉装罐,林早特意拿到楼下去,放在傅骋称零件的电子秤上,秤了一下。
好家伙,那么多瘦肉,最后就做出来两罐半轻飘飘的肉松。
要不是现在是天气热,腌不了腊肉,傅骋又带回来那么多肉,在冰柜里放了这么久都没吃完,林早是真不想做这些东西。
他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做了。
又麻烦,又不耐吃。
以后还是大家一起吃冷冻肉好了,林小饱年纪小,少吃点。
不过……
虽然吃不了肉松,但是可以吃“肉紧”啊。
林早转过头,两只手抓住傅骋的手臂,使劲拍了拍。
经过一整天的锻炼,骋哥的手臂越发结实了。
他张大嘴巴,作势要咬。
傅骋都震惊了,赶紧捂住他的嘴。
不好了!有人要咬丧尸了!
*
一家三口忙了一天,晚饭也很简单。
就煮了点稀饭,配上刚做好的肉松。
肉松来之不易,一家人吃得抠抠搜搜,恨不得把一根肉丝分成八段,配八口稀饭吃。
阴雨连绵,吃晚饭的时候,外面忽然又下起小雨。
一下雨,天色马上就暗了下来,温度也马上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