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想到,小早的反应会这么大。
“不行!”林早慢慢找回理智,“我们之前都说好了,一天只能亲一口,而且只能我主动。”
傅骋别过头去,没有再发出声音。
是小早自己说的,他没有说。
他还不太会说话,他只会说一个字。
说着说着话,林早也慢慢安定下来。
他原本以为,骋哥凶性大发,想要咬他。
没想到,骋哥只是想亲他。
但就是亲吻,也很可怕。
他终于清楚地意识到,他和傅骋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傅骋简直像豹子一样敏捷,像老虎一样有力气。
他忽然暴起,完全就是一头野兽,没有人能和他抗衡。
对他来说,很普通、很平常的动作,他感觉自己没用多大的力气,对林早来说,却是特别用力!
就好比现在,他抱着林早的腰。
林早低下头,使劲拍了拍他结实的手臂。
“混蛋,很痛!我要断气了!我要死了啊!”
傅骋稍稍松开手,林早趁机掰开他的手,一低头、一仰头,用脑袋上的头盔,撞了两下他的头,随后挣开束缚,转身就跑。
傅骋支起身体,坐在地上,架起一条腿,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再去追。
好罢,小早跑了就跑了。
他又惹小早生气了。
傅骋低下头,张开手掌,按在胸膛上。
他这里有一团火。
睁开眼睛,看见小早的瞬间,那团火就烧起来了。
他一直在压制,一直在克制。
可小早却用补汤、用抚摸、用亲吻,把这团火越养越大。
养大了又不管,他想亲亲小早,把火压一压。
他以为他已经学会了,可他还是吓到小早了。
傅骋捂着胸膛,感觉着里面狂跳的心脏,似乎有些明白。
他喜欢小早,特别喜欢,但不是喜欢食物的那种喜欢。
不是食欲,食欲是从胃里发出来的。
是爱欲,是心欲,从心里发出来的。
他是想亲小早,不是想咬小早,更不是想吃小早。
傅骋只知道,丧尸要填满肚子,就要吃东西。
他还不知道,想填满心脏,要怎么办。
但是一定不能吃小早,小早像米饭面条一样,吃完了就没有了。
林早逃到门外,重重地把铁门关上。
傅骋抬起头,望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没由来地红了眼眶。
心脏没填满,眼眶反倒填满了。
没等他掉眼泪。
就在这时,林小饱抓着晾衣杆,像一台小拖拉机,突突突地从楼上冲下来。
“爸爸,我来救你了!”
“怪兽大爸爸,不许欺负爸爸!”
“呀呀呀!”
他低着头,也不看路,直接就往前冲。
然后……
“小饱……啊!”
晾衣杆就戳到了林早的肚子上。
“救命……”
林早的肚子,再受重创!
听见爸爸的声音,林小饱连忙抬起头:“爸爸!你出来了!”
林早捂着肚子,微微弯下腰:“你在干什么?”
林小饱把晾衣杆立在地上,一脸认真:“保护爸爸!”
他在外面喂小狗,爸爸在里面喂大爸爸。
可是他忽然听见爸爸呼救。
所以他马上把奶嘴从小狗嘴里拔出来,准备营救爸爸!
饭可以等一下再吃,但是爸爸必须现在就救!
以前经常这样,大爸爸在店里修了车,身上还脏脏的,不去洗澡,就要抱爸爸和他,还要亲他们,把他们也弄得脏兮兮的。
他就是这样救爸爸的!
所以,他马上跑上楼,寻找趁手的武器,展开营救。
林早吸了吸鼻子,十分感动:“谢谢你,小饱。”
“小意思,不用谢。”林小饱摆摆小手,关心地看着他,“爸爸,你没事吧?”
“没事,大爸爸又故意吓爸爸,太可恶了。”
“太可恶了。”
林小饱重复一遍。
林早磨了磨后槽牙,恶狠狠道:“惩罚他,中午和晚上都不许吃饭。”
“好……”林小饱点点头,但很快抬起头,问,“那……大爸爸会不会被饿坏啊?”
“那就看他表现。”
林早把脑袋上的头盔摘下来,结果发现厚实的面罩,被傅骋撞出一道裂痕。
他低下头,又发现自己身上的大衣都被傅骋抓破了,手腕也被他抓青了。
不用掀开衣服看,腰上肯定也被他掐青了。
简直是混蛋!纯粹是混蛋!
第35章
——“混蛋。”
林早磨刀霍霍。
——“纯粹是混蛋。”
林早用力拉开冰柜。
——“傅骋是个大混蛋!”
林早双手握着菜刀,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哐”的一声巨响,整栋房子都在震动!
站在旁边的林小饱,举起双手,捂住耳朵:“爸爸……”
楼下杂物间里的傅骋,也不由地皱了皱眉:“小早……”
林早一手握着菜刀,一手抓起被他切掉的白萝卜头,丢进垃圾桶里。
他微微仰起头,理直气壮:“怎么啦?”
“太大声了。”林小饱扑上前,抱住爸爸的腿,“吓到我了,我都晕倒了。”
“好啦。”林早鼓了鼓腮帮子,“那爸爸小声一点。”
“嗯嗯嗯。”林小饱用力点头,“或者……爸爸可以把萝卜拿到大爸爸房间门口去切。”
“谁说我是在生大爸爸的气?”
“爸爸自己说的。”
林小饱站直了,整理了一下衣领,学着大人的样子,“咳咳”两声,又跺了跺脚,开始模仿爸爸骂大爸爸。
“‘红蛋!大红蛋!’”
“还‘红豆,大红豆’呢。”
林早把切了头的白萝卜递给他,自己则拿起菜刀案板,提起菜篮。
“走,我们下去弄萝卜。”
“好耶!又可以去看小狗了!”
父子二人抱着东西,再次来到一楼。
刚刚傅骋忽然暴起,追着林早就要咬。
林早好不容易逃出来,结果发现自己衣服破了、手腕青了,身上也痛痛的。
他就把杂物间的门锁了,上楼去换衣服。
换衣服的时候简单看了一下,腰上果然青了一片。
倒不是摔伤,全是被傅骋掐出来的手印。
林早很生气!
所以他决定,把原定好今天要炖给傅骋补身体的洋参汤,改成萝卜排骨汤!
他和小饱吃排骨,傅骋吃萝卜……
不,傅骋连萝卜都没得吃!
林小饱搬来小板凳,林早摆好东西,在杂物间门前坐好,开始处理食材。
冰柜里还有很多猪骨头,林早提前拿出来,常温解冻。
白萝卜也是之前傅骋带回来的,整整一麻袋,再不吃就要空心了。
林早挑了几个看起来还行的,砍掉萝卜头,削掉萝卜皮,切成滚刀块。
哐哐哐——
刷刷刷——
傅骋站在杂物间里,忽然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他又做错事情了,他又惹小早生气了。
小早切完萝卜,就要来切他了。
傅骋走上前,低下头,把额头抵在贴门上。
“呼噜呼噜——”
小早小早,呼叫小早。
我知道错了,不要生气了。
林早背对着他,动作一顿,继续切菜。
听不见,听不见!不原谅!
不会再被你温顺的假象欺骗!不会再受伤!
林早下定决心,不理睬他,傅骋就摇晃着狗尾巴,一个劲地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