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懂得!
林早笑着,举起两根食指,在空中转了两圈,最后轻轻点在他的小手手背上。
“biubiubiu——”
“禁言解除,小饱饱可以说话啦!”
林小饱放下手,不等喘口气,马上说:“爸爸,是谁来了?是坏人还是好人?是我们认识的人,还是我们不认识的人?”
林小饱的话,像吸吸果冻里的椰果粒一样,突突突地往外冒,一刻不停。
“是坏人的话,那我也不要躲到衣柜里去,我要和爸爸、大爸爸在一起,我不要一个人待着,我……”
年仅三岁的小饱饱,难得一次性说这么多的话。
他越说越担心,越说越难过。
说到后面,眼睛都红了,舌头也打结了。
“反正爸爸和大爸爸要和我在一起,我会保护你们……我……”
“别担心,别担心。”
林早连忙蹲下来,把他抱进怀里,温柔安慰。
“来的不是坏人,是三个红绿灯……一个红绿灯……是红黄绿三个哥哥,你还记得吗?他们去外面探险,现在回来了。”
“真的吗?”
林小饱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当然是真的,爸爸刚刚亲眼看到了,就是他们三个。”
林早拍拍他的后背,握住他的小手。
“就算真的是坏人,爸爸也不会再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了。”
“可是……”林小饱可怜巴巴地问,“我跟着爸爸,不会拖爸爸后腿吗?”
“当然不会啦。”林早理直气壮,“因为爸爸也不出去打坏人了,爸爸会把大爸爸放出去,让大爸爸去解决坏人,怎么样?”
杂物间里的傅骋听见这话,“呼噜”了一声。
——好,很好,就该这样办。
林小饱却有点犹豫:“会不会不太好啊?万一大爸爸受伤了,怎么办?”
“不会的。”林早安慰他,“大爸爸力大无穷,能一拳把人打到天上去,才不会受伤。”
傅骋上次受伤,还是因为被他关着。
他和正常人类打架,完完全全是占上风的。
林小饱歪着脑袋,认真思考。
林早捏捏他的小脸蛋:“好啦,不要再皱脸了,再皱就变成小老头了。”
小老头……
林小饱忽然想起隔壁的张爷爷,皱巴巴的,像话梅糖。
“嘶——”林小饱赶紧捂住腮帮子,“老爷爷,酸酸的。”
林早震惊:“小饱,你怎么知道老爷爷是什么味道的?你上辈子是小老虎?”
“对呀。”林小饱举起小手,在爸爸面前挥舞,“嗷嗷嗷——我是小老虎——我要把爸爸和大爸爸统统吃掉!”
可是爸爸一下子,就握住了他的老虎爪子。
“走吧,小老虎,上去吃早饭了。”
“噢。”
父子两个手牵着手,准备上楼。
临走时,两个人朝杂物间挥挥手。
“大爸爸,拜拜。”
“骋哥,我们吃完了就给你送饭。”
傅骋也夹起嗓子,低低地吼了几嗓子。
——吼吼吼!他是大老虎!他要吃小早!
林早是真的听不懂,牵着林小饱,来到二楼厨房,给两个人盛两碗稀饭。
林小饱坐在宝宝椅上:“爸爸,我不想吃稀饭了。”
林早回答:“再坚持一下,中午就吃干饭了。”
“唔……”
林早明显是在偷换概念,但是林小饱不知道该怎么说。
“爸爸知道了,明天早上我们煮面条吃。”
“嗯。”
“来。”林早把稀饭放在他面前,又挖了一勺肉松,放进他碗里,“吃吧。”
林小饱握着勺子,林小饱舀起半勺肉松、半勺稀饭,撅起嘴巴吹一吹。
“呼——呼——”
林早也这样吃,他一边吃,一边问:“小饱,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林小饱一脸无辜:“没有啊。”
“爸爸总感觉,好像忘了什么。”
“是什么呢?”
“我都忘记了,怎么跟你说嘛?”
林早舀起一勺稀饭,塞进嘴里。
二十分钟后,林早慢条斯理地吃完一碗稀饭,端着碗,站起来,准备再去添半碗。
直到这时,他才恍然惊觉——
“忘了跑步!我们忘了跑步!”
说好的做完操要慢跑两圈,结果他们还没跑,就直接上来吃饭了!
怎么会这样?
可能他真的不适合运动吧。
*
三个彩毛一大早回来。
回到家里,把门锁上,就没有其他动静了。
估计也是忙着整理物资、睡觉休息。
虽说他们向林早借了东西,但林早可不是那种催债狂,更不是偷窥狂。
只要他们没有受伤,安全回来,什么时候还东西,都没有关系。
到下午,难得出了点太阳。
一家三口都在一楼活动。
林小饱抱着自己的《生菜成长日记》,却蹲在狗窝旁边。
他今天已经和爸爸一起,给生菜换过水了,现在可以尽情地观察小狗,把小狗的样子画下来。
爸爸说,可能是因为最近天气不够热,所以他们用水养着的生菜根,都没有什么变化。
林小饱有点不耐烦了,就让爸爸在日记封面,加了三个字——
和小狗!
《生菜和小狗成长日记》!
这样就可以一起记录了,他真是个聪明蛋!
林小饱在画画。
林早就坐在杂物间外的板凳上,双手托起军大衣,找到傅骋抓坏的地方,放在双腿上。
他转过头,拿起放在地上的丹麦皇家曲奇铁盒。
打开盒子,里面不是曲奇,而是针线。
嘿嘿,大家都是这样干的。
这件大衣还这么新,只是被傅骋抓出两条裂缝而已,补一补还能穿。
可以给傅骋穿。
军大衣是绿色的,但是家里的针线没那么精细,只有黑白两色的缝线。
林早拿起两圈线,分别在大衣上比划一下。
白色太明显了,黑色还行,看不太出来。
选定之后,林早就戴上眼镜,穿针引线。
裂缝还挺长,里面的棉花都露出来了。
所幸大衣不是一体的,是用缝纫线分了格子的。
两条裂缝,就只有两个格子的棉花露出来了。
林早把棉花塞回去,压一压,然后捏着针线,缝合裂缝。
林早聚精会神,认真缝制。
傅骋就维持着引体向上的姿势,趴在他头顶的小窗上,静静看着。
小早还会补衣服。
小早真好,小早真厉害。
决定在墙上刻十个“早”字,表达对小早的喜爱之情。
林早缝好大衣,把衣服叠好,放在一边,又拿出一副皮手套。
黑色的皮手套,很大很结实。
林早张开手掌,放在上面,比划了一下。
这下傅骋有些急了,盯着林早的手,眼睛都睁大了。
这是谁的大黑手?它怎么能跟小早牵手?
不行!不可以!他不允许!
——不、允、许!
傅骋的眼睛亮起红光,一闪一闪,好像警报在响。
林早完全没有察觉,简单比划一下,就把手套里外翻过来。
他斟酌着,用剪刀剪下一小块碎布,贴在手指头的部分。
这个手套,就是要给傅骋戴的。
傅骋的力气是很大,但是被他抱一下、掐一下,是不会被传染丧尸病毒的。
毒应该在他的手指上!
所以林早想着,把手套的指头部分,加固一下。
只要骋哥的手指头不出来,就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