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早这样想着,就往碎布里垫了垫棉花,然后缝了上去。
缝好之后,他自己先把手指塞进去,使劲戳了戳。
还行,挺结实的。
缝好了给骋哥试戴一下。
只要没问题,就可以了。
十多分钟后,林早缝好一只手套。
“骋哥。”
他捧着手套,抬起头,正好和窗台上的傅骋对上视线。
傅骋耳根一红,不自觉往里躲了躲。
原来小早知道他在偷看。
林早站起身来,踩到凳子上,隔着窗户,朝他伸出手。
“你可以只用一只手撑着,挂在窗户上吗?”
——当然。
傅骋自信一笑,松开一只手,仍旧稳稳当当地挂在上面。
下一秒,林早打开窗扇,抓住他的手腕。
“过来。”
他拿着手套,正准备往傅骋手上套,忽然发现不对劲。
“不对,不是这只手,换一只。”
傅骋现在又听得懂他说的话了,温顺地换了一只。
原来这只黑手,是他的手。
小早刚才是在跟他牵手。
黑色真皮的机车手套,服服帖帖地套在傅骋骨节分明的大掌上。
看起来不像丧尸,反倒像是机车手,或者杀手。
林早捏捏他的手指,感觉还不错。
傅骋也感觉不错,反正只要小早高兴,他就高兴。
林早在窗台上、像弹钢琴一样,轮流弹了一下五根手指:“骋哥,你会不会?”
傅骋学着他的模样,把手按在窗台上,然后……
五根手指乱七八糟的,各跳各的,好像在蹦迪。
林早没忍住笑出声来:“骋哥,你是笨手笨脚的笨蛋丧尸。”
傅骋知道他在笑话自己,歪了歪头颅:“呼噜——”
“那来一个简单的。”
林早想了想,又竖起两根手指,模仿人走路:“这样会吗?”
傅骋看着他,试了一下,也不会。
丧尸的关节还是太僵硬了。
“那就这样——”
傅骋别过头去,盯着窗台出神。
他不学了,小早总是笑话他。
没意思……
下一秒,林早用两根手指比了个心,送到他面前。
“骋哥,这个呢?”
有意思!
傅骋眼睛一亮,马上把头转回来。
好有意思!
他要学这个!
傅骋清了清嗓子,把戴着手套的手,送到林早面前。
——小早,教我,求你。
“我就知道,你总是这副死相!死鬼一样!”
林早无奈,握住他的手,摆弄他的食指和拇指。
“就是这样,很简单的。”
傅骋学会比心,马上就把爱心送给林早。
林早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抱着双手,故意欺负他。
“戴着黑手套还给我比心,我就知道,你是个黑心肝的!哼!”
傅骋垂下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冤枉啊!小早大人!
这是小早大人亲自给他挑选的手套!
他倒是想戴红手套,但是小早大人没给他。
林早笑了笑,悄悄看他:“手套戴着还算舒服吧?我再去做一个,两只手都戴上,这样你就不会抓伤我了。”
傅骋连连点头。
他心里有数,本来就不会抓伤小早。
但如果这个黑手套,能让小早安心,他会戴的。
林早笑了笑,也不打算把窗户关上,就这样准备下来。
可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两声轻扣玻璃的声音。
林早一激灵,连忙转头看去。
紧跟着,张爷爷的声音响起。
“小林?小林?”
“诶,我在,这就来。”
林早轻轻应了一声,毫不客气地伸出手,拍了一下傅骋的肩膀。
“快下去,快下去,不许发出声音。”
傅骋双手扒着窗台,慢慢消失在窗台那边。
走了。
林早确认他进去了,才把窗户关好,跳下长凳,朝窗边跑去。
“来了来了。”
林小饱听见是张爷爷,也放下挂历本,跟着爸爸一起跑。
“张爷爷,我也来啦!”
掀开遮挡的纸板,只见张爷爷就站在隔壁房子里。
红黄绿三个毛,就站在张爷爷身后,扛着一袋足足十斤的面粉,朝他们笑得灿烂。
“林哥!饱哥!”
第38章
“诶,你们回来啦?”
隔着窗户玻璃,林早笑得和煦,朝三个彩毛挥了挥手。
虽然一大早就看见他们回家了,但林早还是特意多问了一句。
这样显得不那么刻意,也不至于让三个彩毛觉得,林早一直盯着他们,就等着他们什么时候过来还东西。
林小饱搬来小板凳,踩上去,趴在窗前,乖乖喊人:“张爷爷、红毛哥、黄毛哥……”
林早摸摸他的脑袋,把窗户玻璃拉开一些。
对面的张爷爷,也把窗扇往外推了推。
林早笑着问:“张爷爷,最近还好吗?”
“三个毛,出去一趟,没受伤吧?”
这话问得也刻意。
只问他们好不好,不问他们从外面带回来什么东西。
要是问了,他们可不好回答。
要是照实说,不免露财露富,显得缺心眼。
要是说谎话,被看出来了,也伤感情。
所以,林早坦坦荡荡地、直接把态度摆出来。
他不在意,更不惦记,他们大可以放心。
果然,这话一出,三个毛都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
“林哥,我们都没事,没受伤。”
“那就好。”
“其实我们早上就回来了。只是在外面跑了两天,吃不饱、睡不好,累得不行,回来随便收拾一下,就赶紧上床补觉。”
“所以这个时候才过来报平安。”
“没事没事。”林早摆摆手,“我就说,早上怎么好像听见有车的声音,原来是你们三个。”
说到车,三个彩毛早上把车开进自己家里,现在大概是东西卸完了,他们就把车开回张爷爷家门口,依旧停在原来的位置上。
毕竟这辆车,现在也算是幸福街的集体财产。
三个彩毛扛着一袋十斤重的面粉,走上前,放在窗台上。
“林哥,之前说好的,你借我们武器,我们还你五斤面粉。”
“这里是十斤,扳手和方向盘锁都蛮好用的,我们想再借一次。”
“你看可以吗?”
三个彩毛还有点儿忐忑,期待地看着他。
“当然可以。”林早笑着应了,“拿去用吧。”
“好嘞,我们一定好好保管。”
林早拍拍林小饱的肩膀:“小饱,上去把爸爸让你保管的圣旨拿下来。”
就是那张借条。
既然三个毛还了账,借条肯定要撕掉。
可是林小饱抬起头,看着爸爸,一脸茫然。
“‘圣纸’?爸爸,‘圣纸’是什么?你有给过我吗?”
“啊?”
林早不敢相信。
“你忘记啦?圣旨,就是在这个窗户旁边,爸爸给你保管的那张纸啊!你当时特别认真地接过去,说自己一定会好好保管的!”
“有吗?”林小饱摸着肉肉的下巴,继续思考,“嗯……”
林早有些无奈:“小饱,你是一只小金鱼,记忆力只有七秒。”
林小饱配合地鼓起腮帮子,假装自己在水里吐泡泡:“咕噜噜——”
“小屁孩……”林早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小屁鱼,快游上去,把你放宝贝的小包包拿下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