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人间邪祟再次爆发,宴微尘用功德飞升当日,斩断一缕神魂,镇守帝王境内的邪祟。
“昭昭,”他声音发涩,“初至五洲时我树敌无数,不敢贸然去寻伯父伯母。”
“待我站稳脚跟……却为时已晚。”
等宴微尘在五洲立足,他才敢跟钟婉棠跟裴乘渊发去信件。
他去了南洲,杀了乌玄惊,却也跟在南洲的裴乘渊夫妇失之交臂。
等他浑身血气的去赴约时,春隐门已经开了护门阵法,宣布闭门。
宴微尘站在春隐门外,呆立了许久,他叩响了门,那门却紧闭将他拒之门外。
“伯父伯母,宴微尘求见。”
门被小心打开一个缝隙,里面传来声音,冷漠,淡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仙执殿主这是?”
宴微尘沉默了下又开口,“伯父伯母,宴微尘前来拜会。”
他语气轻了几分,让自己瞧起来不那么冷硬,“信上说少门主天生聪慧,我还给小公子备了礼物。”
宴微尘确实备了礼物,但是去南洲时早已损毁,于是他解下身上佩戴的玉佩,递了过去。
“此物赠予小公子,持此物可以跟仙执殿提任何条件。”
门内静默了半晌,最后伸出一只手来,小心将那玉佩接过,但是门缝依旧,并未打开。
宴微尘看着眼前依旧将自己拒之门外的大门,有看了眼自己空空如也的手,那人接玉佩的手上有血,在宴微尘手上也染了血色。
他瞧着,只觉得刺眼的很,心头骤紧,“伯母,有人受伤了吗?”
里面的人着急回应,“并未。”
但宴微尘好像听到了一声别样的响动,还有孩童的哭声,他叩了下门,有些着急道:“真的没有吗?”
哐当,门在里面被彻底关实。
“殿主,是……是我儿身子弱,受了伤,殿主还是请回吧。”
这话说的并无问题,只是有些冷漠,宴微尘瞧着自己手上血迹,这才开口,“既然春隐门主跟夫人有事,那我便不打扰了。”
宴微尘看着紧闭的门,最后还是开口,“请问春隐门闭关几年呢?”
“五……五年吧。”
宴微尘记下了,转身离去。
他瞧着自己手上的那滴血,心里想着,或许那个小少主真的伤的很重,春隐门夫妇才没有理会自己。
又或许……三百年过去了,物是人非。
但宴微尘万万想不到,他手上的那滴血来自刚剥完灵根的许景昭,他瞧见的那滴艳红,是许景昭后颈上的疤痕。
时光流转,他五年后收的徒弟不是恩人之子。
在兜兜转转十三年后,他送出的那枚玉佩才到了真正的主人手里,从中州到仙执殿,许景昭裹着大氅站在他面前,将那枚玉佩亲手交于他。
本来早就该有交集的两个人,推迟了十三载的光阴,这才相遇。
“对不起昭昭,若是我早知道是你……”
宴微尘很是愧疚,若他早就发现不对,若他不那么信任春隐门……
何至于他的昭昭受了那么多苦。
许景昭看完这一切,心里也像是跟着走了一圈。
“这不是你的错……师尊。”
命运波折坎坷,这或许是场注定的灾祸,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宴微尘站在许景昭跟前,瞧着他那双琉璃璀璨的眸子,“你没什么想问的吗?”
许景昭想了想,开口道:“我阿娘做的那碗生辰面好吃吗?”
宴微尘怔了下,眼眸柔和,“自然。”
许景昭眨了眨眼睛,“那我阿娘也想不到,她救的那个小男孩,把她宝贝儿子拐走了。”
宴微尘抬起眼眸,“阿娘会同意的。”
钟婉棠是个很好的人,她自由,洒脱,温柔,集齐了所有优点,她若是知晓的话,应当会尊重昭昭的心意,只要昭昭开心便好。
宴微尘拥住许景昭,将人抱紧,过往的十三年里,他后知后觉感到害怕,差一点,他就见不到昭昭了。
许景昭安静的枕在宴微尘肩膀,感受着自己被需要。
但是他仰头,却发现自己还在皇宫里,两人并未出去。
许景昭瞧着富丽堂皇的宫殿,忽的想起来一件事。
“师尊,小满他吓唬我来着,他还把我关起来,把我囚在皇宫里。”
他抬眸,瞧着宴微尘的脸,“师尊,你能跟我解释一下,小满他怎么想的吗?”
宴微尘脸上闪过些许不自然,轻咳一声,“不过是一缕残魂,所思所想自然不受控。”
“哦?”许景昭微微逼近了些,“那…他那时想让我当皇后?又是什么意思?”
第118章 立威
宴微尘迎着许景昭的眸光, 不退不避,反而向前逼近一步。
他语气低沉,“字面上的意思。”
他指尖凝聚灵力, 流转成一个莹白的光环, “不答应么?”
许景昭抬着眸子,眼睛眯起,任由宴微尘将那灵力套进指尖,“答应是答应,但是师尊……”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对我起心思的?”
宴微尘垂着眸子,“很久了……”
情不知所起, 他便陷了进去。
许景昭来仙执殿的第一天,不太白见许景昭的第一面,又或者相处时刻意摆出的师尊规矩。
或许是从潜意识里他便觉得亲切, 向来不见人的不太白见许景昭的第一眼就缠了上去。
帝王境的小满感应到许景昭的气息,不顾一切想将人留在境里。
就连自己, 瞧见许景昭时总不狠心苛责, 目光不自觉追随那抹身影。
他那时不喜欢许景昭跟裴玄墨的婚约, 不喜欢许景昭纠缠他人,他看不透自己的心思,却不想不太白早早就替他做了决定。
“是吗?”许景昭有些惊奇,“那师尊真是喜怒不形于色,我一点都没瞧出来。”
“没瞧出来吗?”宴微尘垂着眸子,两人靠得极近, “休宁那一日,你误闯寒潭,是我们第一个吻。”
“不记得了吗?”
许景昭微微瞪大了眸子,他一直都以为那是师尊记忆模糊, 没有记忆来着。
“你……”
宴微尘轻抬他的下颌,叹息声中带着几分无奈,“果然是不记得了。”
许景昭眸子一立,他怎么可能不记得,可还不等他反应,宴微尘就吻了过来。
这个吻起初轻柔,渐渐变得炽烈,宴微尘的舌尖撬开他的齿关,许景昭微微合上眼睛,双臂不知道何时攀附到师尊脖颈。
灵巧的舌攻城掠地,吻得许景昭身子酥麻,有些发软,师尊掌心顺着背脊摸索向下,扶住了许景昭的腰肢,继续加深。
等分离时,两人气息都有些许不稳,许景昭的眼神迷离,眼里好似含着水波。
宴微尘亦有些意动,身子一闪,两人睁眼便在春隐门。
许景昭仰躺在乌木桌案上,墨发铺散,宴微尘倾身上前,一手撑在他耳侧,另一只手探入微敞的衣襟,抚上细腻的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