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许景昭还没来得及换气,嘴里的话又被堵在了嘴巴里,只剩下揉碎了的呜咽。
他觉得舌根有些发麻,师尊的掌心有些凉,向上攀附时手里却像是凝了火花,灼得他半边身子都软成了水。
“昭昭……”
宴微尘轻吻他的眼睫,嗓音低沉喑哑,“可以吗?”
许景昭睁开水润润的眸子,脸颊通红,迷蒙的眼神里有些委屈跟羞涩,他明明都感觉到了……可师尊偏要问。
又一个轻吻落在眼睑,“可以吗?”
许景昭从耳朵到脖子都红透了,他长得偏白,现在更如晶润白玉上透着粉,漂亮得很,他仰着头,眼眸微微抬起,声如蚊呓,“可以。”
宴微尘嘴角似乎扬起一道弧度,那双墨眸里沾染了欲色,显得那张清冷出尘的脸更绝,好像仙子堕凡。
他细细吻过许景昭的额角、鼻尖,喉咙里溢出一道满足的喟叹,故意贴着他耳畔低语:
“好乖,昭昭卿卿。”
这句话钻进许景昭耳朵,低沉磁性的声音像是某种名贵的乐器的弦音,他还没细细品味话里的意思,就被这句话酥麻了半边身子,毫无抵抗之力。
宴微尘强忍多时的念想终于决堤,想要触碰,想要亲吻,想要将人揉进骨血里,只要许景昭在身边,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喜欢。
掌心贴近那滑嫩的肌肤,衣襟松散,雪白肩头枕在乌木桌面上,极致的反差更衬得晃眼,宴微尘俯身,在洁白圆润的锁骨,落了一串梅花。
许景昭眼眸里的水色更重了,眼尾脸颊都泛着红,瞧着可怜又忍不住想要欺负,他鼓气勇气,抬手抚上师尊微凉的发丝间,指尖扯住了那发冠流苏,就在他要扯下来时。
“叩叩叩”
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癸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殿主,仙执殿有要事。”
许景昭听到动静,嗖的一下收回了手,掌心直接把宴微尘推开,慌里慌张地站起了身子。
宴微尘:……
许景昭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红,眼眸里清醒了几分,“咳咳,师尊,仙执殿还有事。”
他拢了拢散乱的衣襟,还…还好,没有箭在弦上,隔了两层布料,那灼热的温度仍清晰可辨,但是还是仙执殿的事要紧。
咳咳……绝不是他紧张……哈哈,这有什么可紧张的,不就是骇人了些,时间久了些…
宴微尘额角上青筋微显,他气息全乱了,就差了一点。
许景昭视线瞧过去,仅仅看了一眼就有些不好意思,“师尊,你…我……”
癸九迟疑开口,“殿主?”
宴微尘额角青筋微跳,强压下翻涌的气血,“无事!稍后再议。”
他靠近了些,有些哀怨地看着许景昭。
许景昭有些不好意思,刚刚真的是他下意识反应,他自己也是男人,知晓憋着有多难受,他抬着眸子,咬了咬唇,“师尊,你先去处理事务。”
“等你处理完——”许景昭抬着眸子,琥珀色的眸子里泛着光亮,指尖点了点宴微尘的心口,“怎么样都可以。”
他主动亲了亲宴微尘,跟小鸡啄米一样,亲了两三口,宴微尘的情绪肉眼可见地平息。
“下不为例。”
宴微尘灵力波动一瞬,身上褶皱恢复如常,他倒是要看看,仙执殿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
许景昭自己也平静下来,往后退了退,“师尊还是先去处理事务吧。”
师尊离开仙执殿已有不少时日,想来事情堆积颇多。
宴微尘眼眸里还有些不满,他才跟昭昭待了多久,这就要回去?
“等我回来。”
宴微尘心里有些不舍,指尖搭在门扉上,侧头瞧着许景昭。
许景昭站在桌子旁,衣物披得松散,阳光暖暖地撒在他身上,像是会发光,漂亮得让人窒息。
宴微尘脚步一顿,忽然折回,扣住他的后颈再度吻了上去,交换了一个气息绵长的吻,这才恋恋不舍地推门离开。
许景昭瞧着那背影,摸了摸自己发麻的唇,眼睛弯了弯,觉得有些好笑。
他撑着桌子,指尖拨了下风铃,不太白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顺着许景昭的手臂,攀爬到许景昭头上。
许景昭将他抱在怀里,走到自己居所,抱着蛇睡了充足的一觉。
现在师尊已走,春隐门的牛鬼蛇神该跳出来了。
许景昭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他醒时,就对上了不太白那双黝黑的豆豆眼。
他摸了摸不太白的脑袋,嘟囔道:“不愧是仙执殿里出来的,我怎么感觉跟你师尊有些像呢?”
不太白充耳不闻,只是一个劲地盯着许景昭的脸瞧。
养的人,好看,漂亮。
眼睛亮晶晶的,像宝石。
等许景昭慢悠悠收拾好,走到燕归堂时,果不其然就瞧见了一屋子的人。
福伯佝偻着身子,站在门前,瞧见许景昭过来,面上有些担忧。
“门主。”
“福伯放心,我自有分寸。”
见许景昭这般说,福伯便没有再开口。
两侧坐的都是长老,除去几个跟内门关联多的瞧着眼熟,剩下的许景昭一概不认识。
毕竟以前他身为春隐门养子,他们瞧不起他。他也不过问门中事,但如今不同了,自己成为门主,他们也需尽快适应自己的身份才行。
不过正好,他也需要一件事来立威。
他们以为自己是依附宴微尘的菟丝花,唔,那可真是大错特错。
“门主真是好福气,竟然能睡这么些时辰。”
“不过门主许是跟殿主商议累了,我们这些长老等等也是应该的”
语带讥讽之人是裴家旁系长老,裴听河原本的心腹,名唤裴统。
许景昭淡淡瞥他一眼,从容落座主位。
满堂里都是长辈,但如今却被一个未及冠的小子压了一头,他们心里隐隐都有些不舒服,以往有宴微尘坐镇,他们不敢多说什么,但是现在今时不同往日。
许景昭摸着不太白的脑袋,并未开口。
倒是有人先沉不住气了,“门主好大的架子,叫我们好等。”
许景昭眼神淡淡地瞥了过去,“你叫什么名字。”
“你——我叫裴统。”
许景昭点头应下,语气平淡,“你是对我当门主有什么不满吗?”
春隐门一直都只有裴乘渊这一脉正统,其余旁系都是不知哪辈长辈救了人,并入裴家,世代姻亲,就连裴听河那一脉也是,到如今血脉接近于无。
或许修士世界能者居之,但属于他的东西他分毫不让。
裴统脸色难看,“有仙执殿主坐镇,我等哪敢多说什么?”
许景昭抬眸,落到殿中那些心思各异的人身上,“你们也是这样想的?”
有一些长老拧眉,不敢表态,另一些就差把不服气写在脸上了。
许景昭嗤笑一声,“春隐门是我父辈们的心血,以往父亲虽久不在春隐门,但也未曾落下联系。”
“如今父亲不在,我来撑起春隐门天经地义,还是你们觉得,我年纪小,没有这个资格,所倚仗的,不过是殿主的宠爱?”
许景昭瞧了一圈,有些人不敢跟他对视,而有些长老眼眸闪烁。
他视线慢悠悠收回,落到裴统身上,“是也不是?”
裴统硬着头皮,但心里的不屑快要溢出来,如今宴微尘不在,许景昭一个毛头小子能有什么能耐?
“不是我说,是……门主太年轻,实在不能服众啊。”
许景昭瞧见了他的态度,坐在座椅上没动,门内有这般心思的不在少数,那便……杀鸡儆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