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语沉默片刻,“……排多久?”
祝弥微微瞪大了眼睛,委婉地提醒,“师弟,我是男的!男的!”
“……我知道。”
师展掐指一算,片刻后,认真地回,“你前面三百六十四个修士向南山门投过聘亲帖,有男有女,其中修为最高的是大乘期,聘礼最丰厚的是悬铃宗的圣女,最近的一位是上个月来的古河派的掌门……”
闻人语:“……”
祝弥也惊呆了,“师兄,我怎么不知道?”
“怕影响你修炼没跟你说,”师展总算算完了,“我算了,你要是排队的话,要等到七百年后,这还是在你能把前面的求亲者全部打败的情况下。”
“师兄,我活不了那么久——”
“不重要,”师展拍了拍祝弥的肩头,板着一张脸说,“你死了到时候我会用千年寒玉床保存你的尸身,放入你的一缕残魂,便可以假乱真。”
祝弥瞠目结舌,“……”
他这是进了什么吸血魔窟?
师展又一脸认真地劝诫道,“师弟,你放才说你没有钱,连让祝弥摘下帽子的钱都没有的话,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闻人语:“……”
“好了好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师文清看不下去,挥了挥衣袖,扬声道,“南山门禁止同门相恋!都给我死了这条心!”
闻人语额角忍不住一抽,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
“师弟啊,听到没?师父说得对啊!男欢女爱的,多影响修炼啊,进了我们南山门,还是专心修炼吧!”祝弥趁机补上。
面具下的神情微微一滞,“是在下唐突了,师兄勿怪。”
“没事,赶紧给师父敬茶吧。”祝弥抱着自己的帽子,躲到了一边。
师文清这回可算是认认真真看着面前的人了。
本以为这回师文清能顺顺利利地把茶给喝了,不料师文清又突然发难,语气一重,“我问你,五十年前的约定,你做到了么?”
闻人语理直气壮,“……做到了。”
师文清冷哼了一声,“一次也没来?”
闻人语:“……不是说只是不能见面么?”
祝弥又没看到他,怎么能算见面?
和那些重金求见祝弥的人一样,他只是远远看了一眼祝弥在梨花树下的身影,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师文清没好气地说,“你还敢钻空子!”
闻人语:“……”
见闻人语毫无悔过之心,师文清特地叫了一声师展的名字,又说,“你方才说的那三百六十四个求亲者中,最后希望的是哪一位?”
师展翻开账册,快速掠过了一遍,“最有希望的是李xx。”
“祝弥最中意的呢?”师文清又问。
师展又翻了几下册子,片刻后回道,“是悬铃宗的圣女,这里头只有她和祝弥说过话,一共说了三句,第一句是‘吃烧鸡真的能美容养颜么?’,第二句是……”
祝弥迷迷糊糊听了一会儿师父和师弟打哑谜,没听明白,可这回他可算听懂了,震惊道,“师兄,我只是和她说了几句话,没有中意她!”
师展不管不顾,不理会祝弥的抗议,继续说了下去。
闻人语听不下去了,及时开口对师文清说,“我能没做到,是我的错。”
师文清对着师展挥了一下手,混乱的场面这才结束了。
师展这才停止了说话,把册子收了起来,宝贝地塞回自己怀里,看了一眼新来的小师弟,惋惜道,“余师弟,你若不是要拜入我们南山门,这册子上也许会有你的一笔。”
闻人语眉心绷紧,“……不必了。”
师文清笑得微妙,又问,“你错了?”
“是,我错了。”
师文清突然冷笑了一声,“也是难得,你竟也有今天。”
闻人语:“……”
一杯敬师茶晾了又晾,这回总算是被师文清喝了下去。
祝弥猛然回过神来,察觉到了不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了,“师父,为什么师弟不用跪地磕头啊?”
当初他拜师文清为师,可是按着流程来的,一步不落。
师文清眉毛轻轻一扬,看着面前站得笔直的人,语气莫测,“和你不一样,我只能算他半个师父。”
“为什么?”祝弥追问。
“当然是,他已经无药可救!”师文清悠悠偏过脑袋,看向祝弥,“和你不一样,我教不了他那么多。”
祝弥压根没听明白什么意思,迷迷瞪瞪地想了好一阵子,决定放弃了。
“好了,礼成了。”师文清又说,“你以后也是南山门的弟子,要遵守门规。尤其是同门不准谈情说爱这一点!”
祝弥反应过来师父好像是在说自己,表忠心道,“师父,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监督好师弟的!”
闻人语:“……”
师文清满意地看了祝弥一眼。
“好了,今天是他入门第一天,放你们一天假,除了不能下山,可以自由活动,明日卯时,在此处集合,我有事交代。”
又说,“余默,跟我来。”
见师父和师弟都走了,师兄也要回自己的洞府,祝弥便自行回了洞府,睡了个天昏地暗。
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
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师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自己的洞府。
祝弥愣愣地从自己床上蹦下来,心想,师弟该不会真的要来找自己谈情说爱罢?
那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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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先来几章甜甜的[亲亲][亲亲]
第84章
闻人语本来只是想悄悄过来看一眼就走, 没想到被拌住了。
是那只鸟。
鸟喙儿孔武有力,死死咬住了他的衣角,一副势必要把他这个不请自来的客人逮住的架势。
那只鸟长得奇大无比,真收拾起来动静又太大, 怕惊醒祝弥。
而且长得那么大, 除了自己,他又怪不了别人。
还没等他出手, 祝弥就先醒了。
祝弥话里还带着浓浓的困倦, 含糊试探, “师弟?”
闻人语应了一声。
“你怎么来了?”
祝弥有些忐忑地从床上下来,挥手将火明石上的遮步掀开,四周光线亮起来了一些。
师弟脸上依旧带着面具,静静地他床边不远处, 没有回答。
祝弥眼神一扫,看到他叼着他衣角的黑鸟,忙叫唤了一声, “黑羽,快松嘴!”
鸟儿不为所动,反而更用力地拉扯师弟的衣角。
祝弥颇有些尴尬, 解释道,“可能是黑羽比较喜欢你,平时它都不愿意别人碰, 更别说主动找别人玩了。”
面具后, 闻人语眼睛稍稍眯了一下, 心情复杂,又问,“你给它取名了?”
祝弥点了一下头, “它的羽毛都是黑色的,所以就取了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