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宣不出声了,感觉是不想听他叨咕,直接走了。
周子末叹气,脚步声越来越近,但是他一点也不担心接下来的情况。
无论惊险与否,陈宣说他死不了,他就是死不了,这让他的卖惨都一点成就感也没有了。
他捂着伤口,站起来,向着岩洞深处的人声走去。
黑山小段子:《冰岛》
和大部分人认知中的不一样,即便是晶莹剔透的冰塌陷后所形成的冰窟,一旦深到了某个程度,从顶上望下去,也会像一头冰雪巨兽张开的可怖巨口,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尽是幽深至极,如同深海一般的黑蓝色。
周子末在地上摸了一块冰块,从恶魔之口扔下去,半天都没听到回音。
“深度超过700米,”陈宣说,他们两个都穿得很厚,风很大,他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冰壁里有东西在活动,具体的看不清楚。”
“这个洞塌陷的时间太凑巧了,”周子末说,“我们要的东西没准就在里面,给我个冰镐,我下去看看。”
陈宣用对讲机说了一句什么,过了一会,一个科考队里的女性就提着一个背包从营地那边走了过来。
安娜是丹麦人,相当高大,她把背包甩在冰面上,“你们要下去吗?”她用英语问,“今天的天气不怎么好,你确定?”
周子末在蹲下来,在包里翻了一会,拿出了冰镐和一卷安全绳,“这里就没有几天天气好的,”他说,“早上越来越短了,要尽早下去看看。”
“我知道你们的目的和我们不一样,”安娜看上去仍然很不赞同,“我不能阻止你们,但是我觉得把性命浪费在这样的事情上面不太值得。”
“噢亲爱的,”周子末咧开嘴一笑,“你可以等我死了再说这种话。”
安娜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周子末拿着那两件东西突然就冲向了那个冰窟,在安娜的惊叫声中,他喊了一句什么,直接跳了下去。
“我的天哪!我的天!”安娜喊道,“他根本没把安全绳拴在外面!他直接就跳下去了!!”
“他有自己的打算,”陈宣说,“我们先回去吧。”
两个人在风雪中沉默着走了几十米,“他刚刚喊的那句是什么意思?”安娜突然问。
“拉丁语,‘自由万岁’,”陈宣说,“年轻人总是想要彰显一下自己的个性。”
“好吧,我很好奇,不过你觉得冒犯的话也可以不用回答,”安娜说,“你大概多大了?我以为你大概三十岁左右,但是有的时候你看起来比你的脸老成太多了。”
“我只是长得比较年轻而已。”
陈宣说。
他们走回营地,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脚印。
这是在遇到林江淮之前发生的故事。
黑山小段子:《缺点》
“老陈,”我说,“你觉得我有什么缺点吗。”
老陈最近总是被我突然袭击,感觉他这辈子都没有回答过这么多无厘头的问题。他看着我,像是真的在思考一样,簇了簇眉头。
“你…”
他说,又不说完。
“这还用想,你就直说,”我说,“我们都直接点。”
“有挺多的,”老陈犹豫着说,“你真的要听吗。”
我他妈的真服了,“周子末!”我大喊一声,“你觉得我有什么缺点吗!”
周子末在厨房,第一遍没听见,啊?了一声,我又重复了一遍。
“你能有什么缺点?”周子末说,“你的缺点就是太可爱了,过来给我亲一口。”
“滚。”我和他说,然后又转过来面对老陈,“你有什么想法吗。”
老陈被这里的套路惊到了,“……什么?”他说。
聪明人也会时不时大脑短路的,我善意提醒,“你觉得我有什么缺点吗。”
“没有。”
他反应过来了,给了个正确答案。
“这还差不多。”我搂着他亲了他脸颊一口,“你怎么一点情趣都没有,老陈,这还要我教?”
老陈叹了口气,一副跟不上你们年轻人进度的样子,我觉得很好笑,又亲了他一口。
黑山小段子:《优点》
林江淮在家里大多数的时候是不忙的,他跟个领导一样,到处去巡其他人在做什么。
今天陈宣不在家,林江淮就三番两次去骚扰周子末。周子末在煮土豆番茄炖牛腩,还在调味,林江淮就过来又吃土豆又喝汤,都快吃了个半饱了。
有的时候周子末也真的觉得自己招架不住林江淮的高需求,林江淮很粘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的纵容以及工作的特殊性。不过他对于这个结果还是喜闻乐见的,他感觉陈宣也是。
林江淮在外面自己玩了一会又溜达进来了,他不喜欢独处,因为他的体质问题,独处常常会和受惊吓划等号,他还是喜欢和人呆在一起,特别是他们两个。
“煮好了没有,”林江淮拿着手机,眼神都没从屏幕上离开,“怎么这么久啊。”
“小火慢炖,”周子末拿勺子搅了搅,又拿根筷子点了一下汤尝了尝,“炖烂了才好吃。”
林江淮看他一眼,又看他一眼,把手机放下了,莫名其妙地露出了一个生气的表情。
“妈的,你怎么穿围裙都这么帅??”他很凶地说,“你讲不讲道理啊?做个饭还像拍杂志一样?你给谁看呢。”
“给你看呢,”周子末觉得好笑,熟悉了之后他发现林江淮就是猫一样的脾气,喜怒哀乐随时切换,“怎么样,老公帅吗。”
“说了你帅了!”林江淮嘀嘀咕咕地说,“真是不给人活路,你让别人怎么跟你竞争?真的是一点团结友爱的精神都没有…”
周子末把勺子放下,一下子把林江淮从背后抱起来,放在厨房放东西的桌子上。林江淮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不生气,反正周子末亲上去的时候他很乖地张开嘴,手也环到了他脖子后。
周子末心想不好,这人手段太强了,简直跟用毒高手一样,呼吸之间都能把人迷晕。他和林江淮亲了几口,完全是凭意志力把人放下,去继续煮牛腩。
林江淮被亲呆了,他愣愣地坐在桌子上,耳朵都是红的。
“不继续了吗?”
他问,仿佛真的只是想知道要不要继续一样。
周子末暗骂一声,把火关了,把人扛走了。
黑山小段子:《关系》
“我行吗?”
那个姓刘的突然给我来了这么一句,没有前因后果,我手里拿着罐头,只觉得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看到了我的眼神,笑了一下,是那种很古怪的笑,那么一瞬间我还以为他被什么附身了。
“你说什么?”我说,“我没听清。”
“我行吗,”他又重复了一次,“其实我也挺厉害的。”
什么鬼,“啊…”我啊了一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挺行的?”
他笑了,像是胸有成竹一样,让我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答应了他什么不该答应的东西。“晚点去找你。”他说,拍了一下我肩膀就走了。
找我干嘛,啊?我拿着罐头,疑惑几乎从我的脑海里溢出来,这人想干嘛啊?被附身了?
那天晚上我还是和周子末一起睡帐篷,我和他说了这件事,怕那个人半夜来搞什么事情。周子末很不以为然的样子,说我在这呢,他能翻出什么浪来?
反正也确实如此,周子末这么大个人还不能保护我的安全,那这个男人就没用了,要休掉。
我那晚照常睡了,第二天早上姓刘的脸上好大一块淤青,我看他,他就躲着我走,不知道为啥。我问周子末,周子末说他可能是被不干净的东西影响了,自己摔的。
我不信,“不会是你打的吧,”我说,“他真被附身了?人皮子讨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