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人,但规则之主(11)

2025-11-25 评论

  当他低头时,意外对上了陈恪的视线。

  ——陈恪能看到他。

  他看着他的眼神就像看普通人一样,仿佛谢闻渊在他的眼里,和店主和其他人类没有什么区别。

  这样的认知让谢闻渊感到冒犯。

  但在这里动手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他留下了记号。

  今天,他循着记号再次出现在了书店。

  可惜的是,没有再从青年的身上嗅到那股甜香。

  失去了特殊气味的青年和其他人类没什么区别,他坐在前台,望向自己的眼神带着好奇。

  但谢闻渊已然失去探究的欲望。

  他的时间宝贵,不该浪费在平庸的人类身上。

  ……

  风扇呼呼转动着。

  店主猛地打了个寒战,这才惊觉自己坐在前台出神了太久。

  店里空无一人,手中的扇子也不知所踪。

  “没休息好吗?”

  店主喃喃自语,抬手摸到满额冷汗。

  “……奇奇怪怪。”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陈恪拎着一摞书坐上了公交。

  冷气充斥着车厢,他终于不那么热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

  回忆起刚刚的错觉,总感觉像是对长假不习惯似的。

  想到假期,又想到工作方面的事,刚才那个男人便被抛到了脑后。

  陈恪拿出手机,删改几遍后,给人事发了消息:

  [王姐,章总跟您说了我上季度提成的事情吗?]

  老板说周一发上个季度的提成,然而到现在陈恪的手机还没有任何的提醒短信。

  不知道是老板没有对财务说,还是财务忘记了。

  陈恪希望是后者,这样他就不用单独给老板发消息。

  一想到老板那张逐渐异变的脸,陈恪便有些踌躇起来。

  如果公司因为污染的原因停工,那他就要考虑再换一份工作。

  而正如老板所说,他现在的情况,无法短时间内找到合适的工作。

  主动举报给特管局的话,不知道特管局会不会给奖金?那他也会被调查吧?

  消息发过去,王人事那边没有丝毫反应。甚至到快下车时,陈恪也没有收到回复。

  看样子,他今天无法拿到提成了。

  陈恪看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问公司里相熟的同事,然而消息刚编辑好,还没有发出去,就收到了元博文的消息。

  消息很短,就三个字:

  [快回来]

  陈恪第一反应是皱眉。

  元博文出了事,就意味着更大的麻烦——他可能要找新住处。

  想到冬暖夏凉的室温和定时清洁的楼管,陈恪豁然起身。

  不行,这种情况绝不允许发生!

  -

  两小时前,元博文买菜回去,路边正好有卖西瓜的,汁水饱满,鲜红诱人。

  他立刻买了一大块带回家。

  上楼时,元博文注意到楼梯间的黑色污渍似乎比往日更多了,像霉菌般蔓延在墙角。

  “不是说楼管会来打扫卫生吗?”元博文喃喃道。

  说来也奇怪,他从网上看到这栋楼的招租信息,一直到搬进来,没有任何人问他要房租。

  钥匙是他在进门地垫的下面拿到的,新的房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就像是为了迎接他的到来一样。

  奇怪。

  元博文甩了甩脑袋,他今天又没吃药,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

  吃完饭,本来想等陈恪一起来吃西瓜,但元博文实在是太馋了。

  “先吃一半,剩下的再和他分。”元博文下定决心之后,带着自己的西瓜进了厨房。

  他的房间格局和陈恪家挺像,厨房都有一个长长的“L”形料理台。

  “哆!”

  西瓜被刀刃切开,鲜红的汁水四溢,顺着台面流淌。有几滴落在地上,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变化就出现在元博文端起西瓜的时候。

  一只通红的豆豆手出现,抓住了西瓜。

  元博文动作一顿。

  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识。

  元博文尖叫出声。

  西瓜飞向空中,掉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他跌坐在地,半天爬不起来。看着那只小手缩回橱柜缝隙,橱门缝隙里隐约传来“咯咯”的笑声。

  等到爬起来的时候,那只通红的小手已经完全不见了。

  还是去吃点药吧。

  对,一定是他今天又忘记吃药了。

  他不愿意去确认另一个可能性。

  元博文哆嗦着喝下抑制药,犹豫再三,还是迅速出了门。

  电梯到达,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放大的,布满皱纹的脸。

  ——刘阿婆的眼珠子几乎贴到他的鼻尖。

  元博文悚然,但硬生生将自己的尖叫咽了回去。

  “奶、奶奶中午好。”

  元博文突然想到陈恪对他的叮嘱,再看向刘阿婆的眼神都有些飘忽。

  “你好啊小伙子。”刘阿婆笑了笑,露出了漆黑的牙齿:“这几天搬来感觉怎么样?”

  “还行。”元博文如实回答,他迈入电梯,下意识和刘阿婆保持着距离。

  “是吗?你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啊,你这个年纪,有时候还是要闻一闻窗外事的。隔了两条街的老李头,老伴死了以后疯了,把老伴连骨头带肉一起炖了,那叫一个香啊。”

  “咱们这栋楼太无聊了,自从……搬来,住户少了很多,而且晚上也少了很多节目,有的时候真是怀念以前,我的老姐妹还在的时候,大家一起开趴。”

  “房管跟我说,他因为你可遭罪了,被……弄伤了……”

  刘阿婆似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自说自话,词语含糊,也不在乎元博文是否会有反应。

  元博文没有听刘阿婆在说什么,对方的话像是教科书一样划过大脑皮层,留不下一丝褶皱。

  比起她的话,元博文更想知道,为什么刘阿婆面向电梯门的方向,但是眼珠子却是盯着自己看呢?

  还是他看错了?

  元博文咽了咽口水,余光瞥了一眼刘阿婆,很快又转了回来。

  他注意到,电梯里黑色棉絮一样的东西似乎蠢蠢欲动。

  今天的电梯为什么这么慢?元博文握了握出汗的手心,从没有觉得一分钟的时间这么长。

  淡淡的腥臭的味道飘浮在空气中,有些像是某种生物腐烂的味道。

  整个电梯完全不透气,这股味道就在电梯这个密闭的空间里面发酵。

  元博文坐着电梯,感觉到自己正沿着某个庞然大物的食道,滑向它的胃袋。

  这样的认知让他呼吸困难,刚刚吃了药稳定下来的大脑似乎又开始飘忽。

  “可怜的乖仔。”刘阿婆的声音突然贴在耳后。

  元博文浑身僵直,看见她嘴里的黑色絮状物正往自己领口钻。腐臭的气息实体般灌入鼻腔,那是停尸间混合着旱厕的味道。

  “你是不是被陈恪吓到了?他看起来老老实实,实际上心机深沉,比任何一个污染物都邪恶。”

  元博文冷汗“唰”一下冒了出来:“刘刘刘刘……”

  “没错,他就是个老六。”

  刘阿婆的声音忽近忽远,有些失真,仿佛来自于遥远的天边:“半年前搬进来的时候,我看他就是个普通的小子。”

  她似乎知道陈恪不在楼里,因此说起来坏话来也丝毫不顾及。

  张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刘阿婆几乎不怎么有说话的机会,现在逮着元博文,一直说个不停。

  “但后来我才知道,他就是个神经病!”

  “他把我的姐妹团拆散了!我再也没有人可以说话了,我的老姊妹们呦,可怜我白发人送白发人——”

  说着她呜呜呜地哭出了声,但紧接着她话锋一转:

  “但也挺好,那群死八婆整日里揍我,可怜我儿子走得早,听到他们炫耀,一点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白白被其他人嘲笑。”

  那种耳蜗被掏出来舔舐的感觉又出现了,黑色絮状物爬满电梯墙壁,耳边响起无数窃窃私语。这次不仅夹杂着某种生物的说话声,还有呜呜的哭声和尖锐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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