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闻渊:“都行。”
那些影子怨毒地质询:“你在说什么?你为什么不救我?”
陈恪抬起头,扬起和善的笑容:“别急,这就来救你们。”
说话间,陈恪抬手。
焚化者银红荆棘活了过来,熔岩般的红光在银色枪身上奔涌。
枪口处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变红,金色、银色、红色交织构筑出了暴烈的图案。
“轰——!”
一道金红色的火龙咆哮而出!
红龙的身体盘旋在空中,仿佛能焚尽万物。
影子在这样摧枯拉朽的强烈能量冲击下,轰然消散!
金色火龙身影未消,紧接着扑向了下一个影子!
陈恪的眼仿佛被金焰点燃,丝丝金芒出现在眼瞳中。
谢闻渊那边的攻势同样凌厉。
他几乎不需要动作,威势之下,弱小的影子直接被碾碎,强大一点的也被暴涨的暗影吞噬、撕裂。
他注视着青年,灰绿色的眼瞳被染上了暖色。
这,才是焚化者的完全体。
……
金红光焰渐渐停歇。
这些污染物的能力比陈恪想象中要弱不少,或许只是因为它们并不是母树本体,而是在母树力量影响下的可悲副产品。
管钳此时化为了一把巨大的遮阳伞。
伞柄的地方勾着补给包裹,整个伞面几乎能容纳十几个人。
陈恪走向了谢闻渊。
身后的管钳伸出两条细长的腿,一跳一跳地举着伞,亦步亦趋。
“差不多了。”
陈恪低头看了一眼焚化者:“这东西真好使。”
果然,时代还是变了。
谢闻渊“嗯”了一声,视线望向了更深处的沙漠。
-
晚上的时候,塔里克的车子才开到了部落里。
老酋长在族人搀扶下颤巍巍迎出。
塔里克几乎是滚下车,踉跄着扑到父亲面前。
“父亲!”塔里克声音颤抖。
酋长看了眼男人身后的车,又问塔里克:“他们呢?为什么只有你回来了?”
明亮的大灯之下,男人的表情带上了恐惧。
显然,他回想起了那些伪人的身影。
“他们不需要我,我会拖后腿的。”
他讲述了几人离开之后的事情。
尤其提到了里面那些会扮演成人类的恐怖黑影。
周围族人面面相觑,气氛凝重。
沙漠之心看起来比前些年更加危险了!
老酋长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里即将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或许不只是这里。
“既然帮不到祂,那就让我们祈祷吧。”
身后的人们跟着酋长一起来到了村口。
他们仰望深邃星空,而后垂首,左手按在心口,摆出奇异的姿势。
一声声古老的低语从他们的口中发出,仿佛某种神秘仪式。
这些呓语带着奇异的音调,音节扭曲纠缠,仿佛来自时间的尽头。
一如头顶的亘古星空。
星空之下,沙漠的彼端。
两道身影在夜色中忙碌。
白天的温度过高,谢闻渊便将陈恪用暗影包裹,带着他迅速跨越空间。
陈恪看得连连称奇。
“你之前就是这样去接我?”
谢闻渊:“对。”
陈恪在暗影里,看到周围的空间被扭曲拉伸,仿佛身处于虫洞之中,周身景色被扭曲成了无数彩色线条。
一次奇特的体验。
夜晚的沙漠温度很低,但陈恪和谢闻渊准备齐全。
陈恪和谢闻渊坐在火堆旁,旁边就是管钳搭建的帐篷。
谢闻渊往火堆里面添了一些燃料。
陈恪则是仰头望向天空。
上面星星点点,和昨天的夜晚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不知道,明天的夜晚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
陈恪能够感觉到,那股心悸感越来越强了。
以他们的速度和行进距离推算,此时应该已经走了很远的距离,但却不知道什么原因,依旧还没有走到关键的位置。
就好像,母树是突破了空间的存在。
他们的感知清晰无比,但不得其法,找不到真正的母树所在地。
他以前从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这几天的经历比他想象中要丰富得多。
无论是异国他乡的景色,亦或者是遇到的截然不同的人文风光。
这些他曾远离的体验,此刻都鲜活了起来。
即便路途危险,但陈恪还是认为不虚此行。
“感觉怎么样?”谢闻渊将水壶递给陈恪。
这几天虽然有遇到污染物,但陈恪的精神状态倒是不错。
陈恪接过喝了一口,将水壶递给谢闻渊。
“还可以,能感觉到就在附近了。”
谢闻渊极其自然地接过水壶,唇印恰好覆在陈恪触碰过的位置。
陈恪望着跃动的火焰:“明天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谢闻渊敛眸。
他能察觉到母树对自己的呼唤。
母树似乎不再是一个彻底没有情绪的能量体。
在自己离开后,它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青年的眼瞳里仿佛有星光闪烁,跃跃欲试,全然没有对于未知的恐惧。
他是自由的,任何人都不能将他禁锢——包括陈恪自己。
谢闻渊收回视线。
出乎两人预料的是,一夜过去,他们居然没有遇到几个污染物。
偶有小型污染物靠近,甚至不用陈恪出手,管钳出动,直接加餐成了夜宵。
吃完,管钳舔了舔嘴,帐篷身体猛地一收,重新变成了一把管钳的形状,落在了陈恪的掌心里。
它“叽叽”两声,仿佛是在讨要夸奖,却被谢闻渊一个眼神扫了回去。
这东西吃得越来越多,能力越来越强,也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管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打了个冷战。
谢闻渊的暗影包裹住了陈恪,两人再次踏上旅途。
但,两个小时后,两人依旧一无所获。
不知道什么时候刮起了风,黄沙漫天,能见度也渐渐降了下来,几乎看不到三米之外。
沙子刮在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肤能感觉到细微的刺痛。
陈恪压低帽檐,对谢闻渊说:“试试不用能力吧。”
管钳在前方撑起屏障,抵御风沙。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每一步踩下去,松软的沙土就会陷下去。
比陈恪想象中更加耗费体力一些。
就在他们脚踏实地行进时,那些蛰伏的污染物再次出现了。
一道道黑影无视风沙肆虐,一道道声音宛如索命锁链。
“为什么不来救我?你明明可以……”
谢闻渊眼神一厉,暗影瞬间将那些黑影吞噬、碾碎。
这些污染物的身影越来越多,轮廓也愈发清晰了起来。
不是错觉,他们正在接近母树。
不知跋涉了多久。
风声,毫无征兆地停了。
陈恪停下了脚步。
管钳收起来遮挡的黑色屏障。
望着眼前的一幕,陈恪微微睁大了眼睛。
繁茂的灌木郁郁葱葱,浓绿的草甸无边无际地蔓延开,湿润的水汽扑面而来。
眼前竟然是一片绿洲!
-
又是一场并不轻松的战斗。
沙船的公共休息室,墙面用木板潦草地钉着,墙前面是一众神色严肃的旅客。
正在这时,导游和觉醒者从甲板上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