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恪沉默了一秒，“新的也坏了？”
他记得自己提醒过谢闻渊，让他最好换一个新的打印机。
谢闻渊一顿：“后勤没有新打印机。”
言下之意，后勤换了，但换给他的还是台旧机器。
陈恪：“我今天有事，你能不能再联系下后勤？”
听筒里，谢闻渊的呼吸声缓了几息。
最终，他开口道：“好。”
以谢闻渊的地位，不可能连一个新的打印机都拿不到。
陈恪盯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荒谬的念头：
谢闻渊……
该不会只是想找个理由见自己吧？
见陈恪打完电话，章总这才笑容满面地凑了过来：“陈老师，我联系的车到了，咱走吧？”
因为公司有钱了，章总大手一挥，决定全员团建，地点就定在新陵这边还算有名的一家饭店。
路上，章总特意让陈恪和他坐在后座。
本来章总十分殷切，还想拉陈恪的手，在员工面前上演一把深情。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陈恪的瞬间，一股危险预感猛地袭来！
章总后背汗毛倒竖，西装下的触手都僵直了。
他一下缩回手，声音有些犹疑：“你是不是……”
“什么？”陈恪抬头看他。
章总下意识扫过陈恪脚边的阴影，语气带着茫然，“刚才你有没有觉得……”
他的话戛然而止，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怎么了？”陈恪又问了一遍。
“啊，没事没事！我刚接到元总消息，他待会儿也赏脸过来！”章总眨了眨眼，这才彻底回神，语气又兴奋起来。
元悉辰也来？
陈恪有些意外。
章总望向陈恪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香饽饽。
西装下的触手再次不安分地蠕动起来，“多亏了你呀！王姐盘过账了，要不是元总的注资，咱公司可就撑不到下个月了。”
财务状况这么糟糕吗？陈恪表情微妙。
这样看来，章总之前搞什么“福报贷”，并不是为了上市，而是就为了给公司续命。
口号倒是喊得震天响，实际上只是为了多活几个月。
一时间，车上沉默无言。
很快到了酒店，陈恪这才发现，元悉辰竟然早早就等着他们了。
只是看他脸色疲惫，眼下覆着一层淡青，似乎压着心事。
“陈先生。”元悉辰想要上前握手。
陈恪的手刚伸出去，准备握上，元悉辰手突然往回一撤。
他的脸色恍惚一瞬，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陈恪看得清楚，轻轻皱眉。
“我已经订好座位了。”
章总说了一句，立刻上前，和元悉辰成功握手，两人寒暄着一起进门。
席间，陈恪默默吃东西，章总一脸兴奋地和元悉辰交谈。
他不断地描绘着自己为这家公司规划的宏伟蓝图，滔滔不绝，满面红光。
但他没有注意到，元悉辰的目光却总若有若无地在陈恪身上打转。
酒过三巡，章总豪情万丈地起身举杯：“来！！大家一起举杯！感谢元总对我们平安家政的大力扶持！更要敬我们公司的大功臣陈老师。”
地方首富莅临小公司的饭局，难怪章总那么激动了。
公司不少人都将目光投来。
陈恪为公司做的事情有目共睹，章总叫他一声老师也没有问题。
不过元悉辰这样的人物居然真的屈尊降贵，来参加平安家政的内部庆功宴？
——还是陈恪的面子大啊。
员工们将视线有意无意地投向了章总的身后。
以后公司谁说了算，还真不一定了。
众人起身举杯，喝了一轮后，章总摸着自己的肚子去了洗手间。
元悉辰则不动声色地往陈恪身边凑近几分，压低嗓音：“陈先生待会方便吗？想咨询您一件事……”
-
星耀大厦工地。
陶旭和周经年隐蔽在一堆半人高的水泥板后，压低身形，放缓呼吸。
其余各个地方隐蔽起来的调查员也是如此。
陶旭手搭在腰间的剑柄上。
剑穗末端，暗金色的铃铛纹丝不动。
时间缓缓流逝。
许久，就在所有人都在犹豫这东西会不会来时——
异变突生。
一团暗影从通风管道中流淌而下。
它速度快得惊人，但动作很轻，落地时并没有发出声响。
在灯下，这东西的表面折射出红黑相间的光泽，仿佛流动的胎记。
是【B-122】！
这东西目标明确，一到现场，立刻扑向不远处放的特制饵料。
“动手！”
陶旭低喝一声。
“呛啷！”
长剑出鞘，对准了地上的【B-122】。
剑身颤抖起来，发出低沉的嗡鸣声。
“铃！”
剑穗铃铛抖动，同样发出了颤音。
以铃铛为中心，无形的涟漪在空气中扩散！
【B-122】被一系列连招震慑，扑向饵料的动作迟滞下来。
陶旭手腕一抖。
三道剑影出现在空中，封死了暗影所有退路！
旁边周经年反应迅速，猛地扣下扳机。
橘红光焰喷薄而出，直指僵硬在原地的污染物！
打中了！
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
“叽叽叽！！”
暗影受此一击，剧烈翻涌起来。
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B-122】只是顿了一瞬，随即发出了嘲弄的笑声。
只见它的身躯开始缓缓向内塌陷收缩。
原本松散的半液体很快变得凝实坚硬，仿佛石头一般。
焚化者的火焰打在它身上，竟只留下了浅浅的一层焦痕，并没有对它产生实质性的伤害。
甚至那层焦痕也很快被新的液体覆盖，消失不见！
周经年和陶旭的脸色都很难看。
“砰砰砰！”
埋伏的其他调查员出现，枪声如雨，却依旧破不开那东西的防御。
这东西实力不强，但防御难以突破。
就在这时，【B-122】顶部裂开了一道缝隙，一团黑影从其中爆射而出！
目标是陶旭手中的长剑！
啪！
黑影像一条长鞭缠住了剑尖！
一股强烈的吸吮感出现，仿佛有一台功率巨大的吸尘器正在工作。
陶旭握剑的手一麻，感觉力气沿着握剑的右手迅速被吸走，整个人向前踉跄了几步。
手中长剑嗡嗡响起，三道剑影瞬间溃散。
精神威慑的幻影消失，【B-122】的能力再次发动起来，比之前还要强的吸力袭来。
“松手！”
周经年左手猛地向陶旭身前一挥！
一道厚实的冰墙瞬间拔地而起，挡在陶旭身前，死死压住了那道黑影。
“叽叽！”
【B-122】发出一声尖啸，吸住长剑的黑影快速软化，而后缩回。
它再次恢复了流动形态，并迅速滑出了冰冻的区域。
陶旭和周经年的配合不可谓不专业，冰火能力的压制也足够强力。但【B-122】这怪物实在太诡异了！
遇强则强，实力不详。
防御形态转换得毫无征兆，对攻击的抗性又极高。
两人攻击手段在它面前，就像打在了滑不溜手的泥鳅背上，抓不住这东西。
总之，就一个字：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