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瞄了一眼岑维希给他递过来的搜索页面截图:“哟,还真挺帅的...”
“还行吧,反正...” 岑维希含糊地说:“条件挺厚道的...”
“什么叫厚道?”克罗斯说出口之后,毫无歉意地说:“哦,抱歉,这是不是涉及什么商业机密?我能问吗?”
岑维希摇了摇头:“倒不算什么商业机密,毕竟还没签约,只要你不去往外面到处说就没啥事。”
克罗斯点头。
岑维希还是相信克罗斯人品的,而且他现在也确实想要跟人讨论一下这个。青训这种敏感话题不能跟开卡丁车的朋友聊,罗斯博格这个有预设立场的也不行,至于汉密尔顿,哈,不捣乱就不错了。成熟稳重的克罗斯看起来是个非常可靠的人选:
“...托托承诺了会给我签一份宽松的3年期合同,为我提供从14-16的比赛资源,这个对于我来说可是特别大的一笔钱,毕竟14我就要上成年组了,运气好的话16我就在单座方程式了...”
“他说他看过我的比赛视频,他觉得我确实有顶级的潜力...如果加入梅奔车队会为我联系好F4的车队席位,只要能在3年内顺利晋升就可以开上F4,如果能开上F4就会再续一个5年合同,车队承诺会资助我到F2...”
“我现在的财务能力,勉强支撑开开卡丁车,但是单座方程式?那是根本难以想象的巨款...而且单座方程式即使是最低等级的F4,都是以团队的形式而非单人形式比赛。如果我想要去某个车队,我还要缴纳额外一大笔赞助费.....并且我其实并不确定我能花出去这笔钱,因为大部分的车队名额都在上游大车队手里垄断着.....”
说到这里,岑维希眼里透出一丝不太符合年纪的脆弱迷茫。
克罗斯听到岑维希报出来的预估数字也无声倒吸了一口凉气。在拜仁踢主力的明星运动员,未来之星克罗斯觉得这样的投入实在是太惊人了,确实不是靠自己能够完成的任务。
即使这个人在网络上有着绝佳的人气也几乎不可能。
岑维希深吸一口气,然后换上了一种雀跃的语调,像是逼迫自己忘记前面的艰难险阻,欢快地继续说: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托托承诺我,不会干涉我的私人商业活动。你知道的,我有个还算有影响力的账号,好几个小车队接触我都是看上了我的账号粉丝...”
“他承诺我,奔驰甚至会帮忙开发我的个人商务,梅奔的品牌商务可以和我同享...他说他很看好我这样的国籍,中国和美国,背后都有很大的市场...”
“不涉及私人的商业活动...奔驰听起来还是挺大气的嘛。”克罗斯感慨。
毕竟像岑维希这样在业内毫无背景,家里几乎没有人从事赛车相关行业的小孩子,目前成绩好也只能说是在儿童组别,未来如何尚未可知,身上最值钱的,应该就是他的网络影响力了。
“确实,这点还是让我很心动的。”
“所以,你还在犹豫什么吗?你有像阿森纳一样,那种‘儿厂梦’?你从小就是某只车队的车迷?你只想为了这一支车队打比赛?”
“...那倒也没有。”
“所以,奔驰应该是相对好的选择?”克罗斯问他:“那你为什么没有答应?”
“因为,我问了托托一个问题...”
“什么?”
“我问他...”
“你给维斯塔潘,也是这样的合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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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更新!
*莱万叔叔和3c叔叔一起把头发染成白的了。。。有种小孩的理发卡充值用不完带家里的老人家一起去赶个时髦的错觉
第80章 青训的本质
“维斯塔潘是谁?”
“呃, 一个荷兰人。”
岑维希脑子里划过维斯塔潘那张看起来总是在生气的脸。随着年龄的增长,维斯塔潘已经褪去了小时候那种圆鼓鼓的可爱白面馒头的样子,变成了一个眉眼锋利,面容坚毅的——
永远在生气的青少年。
岑维希看到他大部分照片, 如果不是在开怀大笑, 看起来都是有点气鼓鼓的严肃样子, 即使他正站在最高的领奖台上, 拿着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奖杯。
这家伙到底在气什么呢?明明他的生活如此完美:赛车手的儿子,横扫卡丁车联赛的统治者,前途无量的绝对天才,以及总是能把人挤出赛道让别人生气跳脚的能力。
岑维希张了张嘴,最后他选择了一个直白的方式解释:“这么说吧,如果赛车比赛有金童奖,那他应该连续得好几年了。”
“哦!”克罗斯点点头,表示理解。
“那你呢,你能得到卡丁车金童吗?”
“我的话, 应该也可以?”岑维希数了一下去年自己的冠军数量:“在我的组别,我表现还是不错的。”
他感觉自己大概是踩到了一个真空区, 比他强的全部升组了, 比他小的还没有谁展现出更好的潜力。
“你跟他交过手吗?胜率如何?”
“只有一次正式比赛交手, 结果是, ”岑维希摊手:“我们双双退赛了。”
“唔,那算平局了。”克罗斯若有所思:“那你在害怕他吗?”
“我?害怕他?”岑维希指着自己:“笑话, 我为什么要害怕他,我又没有输。”
“那你为什么在意他...?”
“因为...” 岑维希也不知道为什么,因为他是这个年龄段最成功的卡丁车手?因为他的父亲是F1车手?因为他的职业规划看起来清晰明确,是一条通往F1席位的高速公路, 不像他,还在热带雨林里面披荆斩棘寻找不确定的大海。
叮咚——
门铃响了。
克罗斯友善地拍了拍张嘴想要辩解但是找不到该说的内容的岑维希,善解人意地说:“你慢慢想借口,我去开门了。”
“我不是——”岑维希哑口无言。
克罗斯开门,然后拎回来两大袋子垃圾食品。
“解释一下?”他把乱七八糟的炸鸡披萨热狗往桌面一扔。
大量的油炸食物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包裹在浓重的芝士和厚重的酱料之中,勾起人内心对于‘热量’最原始的渴望——人类本来从非洲的大裂谷中走出来就是为了寻找到一天几千大卡的热量。
在勾起原始的,本能的食欲之后,在嘴巴开始不受控制地分泌唾液之后,理性开始重新掌控大脑——属于运动员的长期规训在尖叫着,不允许!不可以!不能够!
“呀!好香!”岑维希迫不及待地拆了包装,从炸鸡桶中捞出一个炸的酥脆的鸡腿,咔嚓咔嚓啃了起来。
“...” 克罗斯看着岑维希香甜的吃相陷入了疑惑:“你们赛车不用控制体重?”
“需要的啊。”岑维希边吃边小心接住掉下来的残渣,不让食物污染托尼的地板。
“那你....?”
“这是世界冠军汉密尔顿教我的。”
“教你胡吃海塞?”
“不,”岑维希举起可乐,猛喝一口:“他教我尊重本能,释放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