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维希侧过身，嘟囔着“我十六岁了，我不小了。”
维斯塔潘感觉心脏坠了一个铅块，重重地往下。
他没有否认。
他真的有了喜欢的人。
在我不知道的角落。
“...她是谁？”他哑着嗓子追问。
“...别问了。”岑维希不好意思地转头。
“我都不能说吗？VC，我以为我们是...”
是什么？
是朋友？
“...我们以为我们是好朋友的，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你交往女朋友也没有跟我说啊。”
“VC，你在为这个生气吗？”维斯塔潘像是抓住了一丝线索，他拉住岑维希的手：“我们不是这种关系，如果你生气我可以...”
“没有。我没有生气。”岑维希有些诧异维斯塔潘怎么会想歪到这个地步。
他根本不需要知道朋友的每个女朋友好吗。
如果他要认识朋友的每个伴侣，那么他大概需要给兰多的感情史画思维导图和时间线图，哦，可能还需要经常更新。
那他大概会选择和兰多绝交。
“哎呀，我之后再跟你说吧。”
岑维希敷衍咄咄逼人的维斯塔潘。
他偷偷往德容的方向看。
他看见德利赫特喝了酒。他那张圆乎乎的娃娃脸涨得通红，似乎德容正在打趣他。
德容呢...?
他看见德容的手指在酒杯的边无意识地画着圈，一圈一圈，像是小爪子挠在了岑维希的心上。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他希望德容喝酒吗？还是不喝？
他希望德容心有所属吗？
即使他清楚地知道，丘比特的弓箭只是射中了他一个人的心脏。
他再一次回想起他演过的《罗朱》。
第一次看这个故事，他只是觉得爱上宿敌是一种不幸。因为在宴会上的一眼，两个原本前途无量可以度过幸福美满一生的年轻人就这样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爱情是一场狂乱的热病，把他们的生命像烟花一样燃烧殆尽。
但是现在他才知道，罗密欧与朱丽叶是多么的幸运啊，他们是被天神和诗歌祝福过的一对。因为有人陪伴着你在这场热病的道路上手牵着手走向死亡的终结。
“不是，我是说真的，我——”维斯塔潘急切地说。
岑维希真是怕了这个人。
“闭嘴，小声一点啊！”
“等一下，什么意思？你喜欢的人...在这场宴会上？”
维斯塔潘反应过来了。
岑维希闭上眼睛，有些尴尬又有些羞涩地点点头。
“好了我告诉你了，不准再问了。”
“是谁！”
“你抓着我干嘛？！”
“是谁！”
“哎呀痛痛痛痛，神经啊你，松手！”
“是谁？”
“不告诉你。”
“是谁！”
“再不说我就直接问了。”
“你有种你就问吧。”
“有谁喜欢——”
“啊啊啊闭嘴我错了。”岑维希看到维斯塔潘真的敢喊出来，他慌忙地跳起来捂住维斯塔潘的嘴巴：“我错了我错了你别喊。”
“那你告诉我到底是谁？”维斯塔潘抓住岑维希的手，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岑维希第一次发现维斯塔潘的眼睛颜色不是他以为的绿色，而是一种介乎蓝绿色之间的过渡色。
环绕着黑色的瞳孔，像是一束孔雀绿颜色的烟花。
现在里面火光四溅。
怒气几乎炸裂开来。
“呃...”
岑维希被这双眼睛震慑住了。
“快说。”
“我说我说...”
“等散场了我一定告诉你，可以吗？”
后面的游戏维斯塔潘在每一个问题都会举起酒杯，大家一开始还会打趣维斯塔潘，但在发现派对的主人似乎是真的心情不好想要喝闷酒之后，游戏虎头蛇尾匆匆散了。
DJ很贴心地带着还没有玩尽兴的人去蹦了。
岑维希远远听着他放的音乐，不由自主也想要跟着晃了，真是不错的品味，荷兰不愧是电音大国，给劲。
可是维斯塔潘一直拽着他。像是盯着犯人一样。
岑维希还指望着他喝高了直接忘了这茬，没想到他一边喝酒一边盯梢。那双蓝绿色的孔雀石眼睛像是安了什么追踪模式，死死盯着他。
这么八卦的嘛...
岑维希被维斯塔潘盯得脊背发寒，他想起自己好像在知道兰多‘终于交上女朋友了’的时候只是松了口气，而不是这样八卦地想要知道到底哪个倒霉的女孩答应了兰多。
可怜的姑娘。
她以后一定会被朋友嘲笑的，因为谈了兰多这样一个烂人。
好吧，兰多人挺好的，作为朋友，但是作为恋人...
如果他有个妹妹，他一定会介绍给拉塞尔而不是兰多...
说到拉塞尔，听兰多说他也交往了一个女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见一面...
叮咚——
岑维希的手机发出一声响。
他抬头，越过狂欢的人群，看到那个火焰色头发的姑娘蹦蹦跳跳，热情地跟他挥手。
岑维希刚刚找到了这对小情侣的账户，关注了这个勇敢的姑娘。
姑娘刚刚点了回关。
姑娘是个私密账号，回关之后岑维希得以查看她的ins帖子。
她似乎是个舞者，里面有很多她跳舞的照片，然后是聚会，和很多朋友脸挤在一起拍照...
“...你喜欢的是莉迪亚？”
正在刷ins的岑维希被突然冒出来的维斯塔潘吓了一大跳。
“哎呀，你干什么偷看我屏幕啊——”
“你没机会了。”维斯塔潘阴沉着脸说：“莉迪亚和斯蒂夫才是一对。”
“我知道啊。”
我刚刚才看了她们小情侣接吻呢。
他还在翻她的ins，他刷到了一张她在深海浮潜的照片，她穿着贝壳状的比基尼，带着巨大的美人鱼尾巴，一头火焰色的头发在海水中散开。
真美啊。
像爱丽儿一样。
维斯塔潘看着岑维希给莉迪亚的比基尼照片点赞，他的脸色更加不好了。
“...莉迪亚爱惨了斯蒂夫，”维斯塔潘黑着脸继续说：“她对斯蒂夫一见钟情。她从小就梦想着嫁给一个会弹钢琴的1米9蓝眼睛的信托宝贝...斯蒂夫简直就是按照她的梦想来到现实的白马王子，他们绝对会结婚的。”
“...真浪漫啊。”岑维希感慨。
“...你没可能拆散他们的。”
“啊？”
玩手机的岑维希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维斯塔潘：“你说我什么？”
“你不可能拆散他们的。”
“我为什么要拆散他们？”
“因为...你喜欢莉迪亚。”
“我为什么会喜欢莉迪亚？”岑维希被吓了一大跳，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了——
然后他慌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感谢DJ，感谢电音，没有人听到他在说什么。
“你不喜欢莉迪亚？”维斯塔潘质问。
“我当然不喜欢她...”岑维希莫名其妙：“呃，我其实挺喜欢她的，她多好看啊，我喜欢她的头发，你说我也去染个红色怎么样...”
“那你到底喜欢谁？”
岑维希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