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就是那种稍微不一样的嘛....”
德布劳内懂了。
比利时虽然在某些问题上没有他们的邻居荷兰那样开放，但是耳濡目染，近墨者黑, 有些酒吧确实也会有这些擦着边线的服务, 大部分甚至都说不上是违法。
“悠着点吧。小心教练发现了。”
“不会的不会的, 你不说教练不可能知道的。” 本特克嬉皮笑脸地说：“挂了啊。”
挂了电话, 德布劳内没有心情去打游戏了。
他一直不理解为什么作为足球运动员的队友会这样肆无忌惮地消耗自己的身体，把自己本就短暂的职业生涯这样挥霍。有些人也许是因为压力大，但是本特克他们完全就是因为好玩.....
他没有给库尔图瓦打电话，反而库尔图瓦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喂，听说你找我？” 电话那头库尔图瓦的环境听起来很安静。
“你在哪里？”
“在家里啊。” 听筒那边传来一声轻笑：“凯文，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拿我的职业生涯开玩笑。”
“...而且，我们明天要一起看望coco，我今天怎么会去夜店。”
德布劳内心里产生一丝愧疚, 他支支吾吾地说：“抱歉，蒂博, 我明天可能去不了。”
“哦？出现了什么意外吗？” 德布劳内听见听筒那边的声音低沉下来了：“没事, 我自己一个人去也可以, 如果我们的小凯文是终于有了女朋友要去约会的话...”
“不, 不是女朋友...”
“那是什么？和你那天急匆匆赶去机场有没有关系？”
“有关...但是...”
“没事的，不用对我害羞。我只会为你开心, 你终于走出了玛蒂尔达的阴影...”
德布劳内本来就不算明媚的心情更加抑郁了下去。对方明明是在关心，说着的都是为他好的话，但是他完全没有感觉到轻松，反而像是被毒蛇缠住那样...
“我早就不在意玛蒂尔达了。”德布劳内硬梆梆地说：“要不是你提起来, 我都忘掉这个人了。”
玛蒂尔达是他在青训时候的一位约会对象，是他的球迷？球队里谁的妹妹？还是什么角色？德布劳内记得她大概有着一头显眼的红色头发，脸上有着星星点点的小雀斑，嚼着泡泡糖问德布劳内要不要跟她去约会。
德布劳内无聊之下就答应了，然后带着玛蒂尔达回家打了一整天的游戏，还给玛蒂尔达做了一顿饭，‘你把所有第一次约会的姑娘都带回家吗？’‘通常不是，但是今天我不想出去吃饭’‘怪胎’，然后她吃完饭就离开了，甚至没让德布劳内送她。以上就是他们约会的全过程。说实话德布劳内甚至怀疑这是否能被称之为一场约会，他没多久就把这个女人抛之脑后了。
如果不是更衣室里流传出了一些奇怪的流言，‘那个红头发是个骨肉皮’，‘她拿下了德布劳内’，‘可怜的小凯文，初恋就是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
最初他试图解释点什么 ‘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们在想些什么’‘她不是我的初恋’，但是发现根本没有人想要听他在说什么之后，他就选择了闭嘴。
无所谓了。
“ok， 我的错。” 库尔图瓦在电话那头发出轻笑：“我不该提起她的。”
看，就是这种笑声，每次他想要解释什么，都会听到这样‘理解’的笑声。
“聊聊你的新女友吧，她这回还是红头发吗？”
“我没有新女友。”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要解释多少遍了。
“fine，还不到公开的时间。我懂。”
“...算了，随便你怎么想了。我明天去不了，拜托你一个人去探望coco吧，请你多拍一点照片给我，我真的很想念她。”
凯文挂掉电话，在阳台坐了很久。
他觉得电影里这个时候都要抽一支烟，旁边放一瓶威士忌会比较帅气。但是他不抽烟，而且家里也没有威士忌，只有做菜用于提味的红酒。他打开冰箱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开一瓶汽水。
看着星星，吹着冷风，喝完一瓶气泡水。
德布劳内觉得自己心情又平静了下来。
今天还是社交太多，耗尽能量了。
他回到房间，先是轻轻地查看了一眼岑维希他们的情况。
他把主卧让给了两个小孩子，queen size的大床上明明放了两套枕头，两床被子，但是两个小孩子不知道哪里来的竞争意识，即使睡着了也在互相争夺对方的寝具——我的手在你的脸上，你的脚架在我的腰上，缠绕着像是两条争夺地盘的蛇。
“真是差劲的睡相。”
德布劳内轻手轻脚地把他们两个缠绕着的四肢分开，挨个塞进各自的被子里，掖上被角，关灯，离开。
陷入安眠的德布劳内不知道，他是今夜唯一睡着的人。
*
主卧。
维斯塔潘悄悄睁开一只眼。
“居然真的被骗过去了....” 维斯塔潘不敢置信用气声说：“真有你的啊。”
“当然，”岑维希维持着平躺闭眼的姿态：“早说了我是天才！”
“凯文已经被我们骗过去了，现在我们做什么？再比一次抛小球？这次我一定不会被你的诡计骗过去！”
两人其实从来就没睡着过。把两个精力比狗都旺盛的小男孩在没有剧烈运动遛空体力的情况下塞到一张床上，以为盖上被子他们就会自动进入休眠模式，这种事情根本不存在。也就是毫无和小孩相处经验的德布劳内这种新手会被骗到。
虽然两个人今天下午跑了几圈卡丁车，但是那种娱乐程度的比赛，还不够这两个小朋友热身练习赛的强度。加上换了个新环境，维斯塔潘激动地就差对着月亮狼吼变身了，怎么可能睡的着。
虽然乖巧地进了房间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但是……
“你不要翻来覆去啦。” 标准神父躺姿的岑维希对着隔壁煎饼一样滚来滚去的维斯塔潘抱怨：“这样更睡不着的啦。”
“...抱歉。”
“...没事。其实我也不是很想睡觉。”
“......”
维斯塔潘一个翻身，蓝色眼睛看着岑维希：“你在想什么？”
岑维希也侧身，黑眼睛望着维斯塔潘：“我在想...” 他慢吞吞地说：“你今天下午到底是怎么知道我要变线路的。”
“凯文肯定没办法给你当领航员通风报信，你在前面视野被凯文挡得结结实实，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往哪里偏的啊...”
“简单。”维斯塔潘的蓝眼睛在黑暗的环境下冒着幽幽的光：“我听到了。”
“...你听到了？”
“就是听到了。我听力很好的，你的四个轮子抓地力我都能听出区别。不用回头，我一听声音就知道你在往哪里打方向盘。”
微弱的光线下，维斯塔潘那张白到有些反光的脸上平平淡淡，没有什么表情。
没有骄傲，没有夸耀，没有自满。
这个从认识开始就一直和他争抢不断的男孩子在聊到这样可怕的天赋的时候脸上居然是超越年龄的平静。
“...你没觉得这项技能很了不得？”
“有吗？一般般吧，”维斯塔潘的表情说明他是真的不在意：“我觉得我的反应力要更好一点。”
“我的反应力也好！”岑维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开始争强好胜了起来。无论在赛场上还是在天赋上都不想输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