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好,今天穿的多。”祁智检查完后,没找到什么伤口,放下了心。
拾秋盯着自己的手心,他记得摔倒时,手掌摩擦过路面镶嵌的石子的触感,灼热中带着刺痛,那时他还以为肯定擦出血了。
“继续吧。”拾秋拍了会儿身上的灰,从蒋随手中接过自行车。
“要不还是坐我后面?”蒋随面露纠结。
“可是共享单车好像带不了人吧。”旁边一人提出关键性的问题。
蒋随和祁智同时看向共享单车,对哦,共享单车没后座,他们都忘了。
拾秋把手机递给祁智,“帮我保管一下。”,他坐到车上。
班级骑行继续。
“要不我们等会儿找个地方坐一会儿,或许如果你想散心的话,我们也可以在公园里散散步。”骑行时,在和班级拉开些许距离后,祁智小声问着。
拾秋摇头拒绝,“我喜欢大家一起的活动。”
沿湖滨自行车道的后半段,道路上多了几个结伴骑行的路人,他们高声哼唱着最近流行的歌曲,在即将到达高/潮时,蒋随加入其中,随后是他附近的人,最后扩散至整个班级,拾秋也跟着唱了起来,不过他喉咙不舒服,唱了几句后就闭麦了。
再次经过花园景区时,草地上的萨摩耶都还在,拾秋望见大白的主人正在揍大白。
一行人边骑车,边和萨摩耶们打招呼。
“汪!”大白看见了骑车的众人,趴着的耳朵瞬间立起,看样子似乎想要跟车跑,主人看了眼周围,叹出一口气,他用衣服盖住头,随后不管形象地压在大白身上,两只手都捏着萨摩耶的嘴筒子,不让它跑。
笑声在空气里回荡盘旋,不断上升,最后融入蓝天。
骑行结束,一行人在科普馆里休息了会儿,旁听着海洋动物的知识科普,等力气恢复了,他们到定好的酒店吃饭,给生日日期在最近几天的人集中过了生日,随后又回草地看萨摩耶,玩撕名牌等游戏。
“附近有个草莓园,要去吗?”班长查着地图,问众人。
“现在这个月份草莓没熟吧。”
“地图上标着熟了,可以进去采摘。”班长说道。
“那就去,go、go、go!”
离开草莓园时,班上每个人手上都提着一袋草莓,大多数人吃了几个后,不吃了,准备回去洗完再吃,而蒋随和曾何,在走向大巴车的路上就吃完了。
“五个、五个!只要提供五个草莓,就能享受蒋随\曾何的帮提服务,一直帮忙提到寝室楼下哦!非常的便宜和实惠。”两个人在人群里穿梭着,最后手上全是装草莓的袋子,孟文年摇了摇头,过去帮蒋随分担了些许。
手上轻松了,蒋随又开始野了,他又接了几个订单,然后扭头看向祁智,“大家都是兄弟,都是一个寝室出来的。”
“拿你没办法。”祁智接过袋子,顺手把拾秋手中的也提着了。
曾何看到了这一幕,转身也缠他的室友去了。
愉悦的氛围一直持续到夜晚。
“江滩?”班长说完后,拾秋看了眼天色。
“你不是说过想去江滩看灯光秀吗?现在就是个不错的时候。”祁智说道。
“对啊,秋秋,祁智都和我们说了,你想看灯光秀好久了,我们也挺想看的。”阮书书靠过来。
“我想看江豚,听我妈说,她年轻的时候,江里好多江豚扑腾。”自从听了科普馆的科普,李梦玲就一直想要亲眼看看这些可爱的生物。
“晚上可能不太好看到。”另一人委婉地说。
“看不到也没事,坐轮渡、看灯光秀都很有意思。”李梦玲不强求,“我之前只在白天做过轮渡,晚上还没玩过,听说晚上的会很漂亮。”
江滩离双月公园较远,坐车途中,拾秋开始犯困,恍惚间,他听到了铃声,口袋中似乎又开始震动。
“我的手机在你那吗?”拾秋强睁着眼,问着身后的祁智。
“在我这,你要用吗?”祁智把手机递给拾秋。
“不用。”
“屏幕碎了,要不明天我去换个屏?”
“好。”听到手机还在祁智那里,拾秋放心地睡了。下车时,拾秋是被蒋随喊醒的。风吹到身上有些冷,他拢了拢衣服,幸好衣服穿的厚。
“冷?”
“还好。”拾秋摇头,拒绝了祁智递来的外套。
走到江边时,灯光秀已经表演了大半,沙滩上挤满了人,班上的人只能几个几个分开站着,四处找空位。
“快来快来,我找到了个绝佳的位置。”蒋随呼喊着,在大石头上的人离开后,他飞速跳了上去,第一个抢占位置。
四人都站在石头上,有些许的挤,但视野很开阔。
拾秋目不转睛地盯着天空中的灯光,实景比视频中要好看一百倍。然而十几分钟后,江边的欢笑声变成了惊呼,在灯光的映照下,大楼侧面突然出现一团阴影,一开始众人没认出那是什么,但很快,随着阴影变化,他们看出那是人的轮廓。
一个人站在另一栋大楼的顶端,手舞足蹈地比划着,紧接着,在江边数百双眼睛的注视下,他一跃而下。
“啊!”看到这一幕,人群中响起尖叫声。
与此同时,夜空中云雾缓缓退散,繁星渐次苏醒,闪烁着冰冷而遥远的光,而在它们之间,另一个轮廓悄然浮现——那是一轮异样的圆月,色泽暗淡,边缘模糊,仿佛蒙着一层厚厚的尘埃,静静地悬在原本皎洁的月盘之侧。
此刻,暗蓝色天幕上并存着两轮月亮。它们一左一右,大小相仿,形态无差,如同沉默的双生子,以一种违背常理的姿态占据天穹两侧,而地面上涌动的人群对此浑然未觉,所有的讨论、所有的视线、所有的镜头,仍牢牢黏附在对面的大楼上。
下一秒,星辰的光芒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吞噬,迅速变得稀疏、暗淡,而暗淡的新月,其边缘处却开始渗出一圈暗红色辉光,那红光如同血在水中弥漫,逐渐浸润了整个月盘,将圆月染成一枚悬挂于高天的、悸动的血色独眼。
拾秋似有所感地抬起头,恰好目睹这怪异的一幕。
两轮月亮,一皎洁,一血红,正在浩瀚的天幕上沿着某种宿命般的轨迹,缓缓地、无可抗拒地、完美地重叠在了一起,霎时间,万籁俱寂,整个世界的声响都被那重叠的月轮所吸走。
拾秋下意识后撤了一步,从石头上跌下,摔进卫矜的怀中。
“玩的开心吗?”恶念聚集而成的声音在拾秋耳边响起。
他被托着下巴,强迫性仰起头,对上那双墨绿到漆黑的眼睛。
冰冷的手和口罩交叠的地方燃起一团火,静悄悄地烧着,将口罩燃成灰烬。拾秋却没感受到热意或痛感,他静默地盯着卫矜,伸出手,指尖碰了碰卫矜脸上的钉子。
“这是什么?”
问完后,拾秋看到卫矜唇角的弧度变大。
卫矜拉着拾秋的手,重重地按在钉子表面,几次后,血丝从钉子上渗出。
“他用来关住我的。”
“可惜,现在看起来,似乎没什么用。”
第150章
“痛吗?”拾秋指着钉子,问着。
对岸的灯光表演照常进行,只是江滩空了,宽阔的步道、亲水平台、甚至远处的堤岸草坪,所有的地方都变得空空荡荡,看不到人影。
世界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声响,只余下一种动静--
卫矜的轻笑。
“他或许会痛。”卫矜回道。
嗒。
一缕血丝沿着卫矜脸上那道几不可见的纹理,蜿蜒而下,滴落到拾秋的眼尾附近。
温热的,甚至有些烫,不似卫矜带着凉意的手。
拾秋的睫毛一颤,少量血液顺着眼尾凹陷处,渗入他睁开的眼睛里,在眼球表面扩散开来,彻底覆盖了他的视野,世界的色调也随之变化。
拾秋伸手擦拭,指尖拂过眼尾,触感湿粘。他收回手,举到眼前,借着双月的辉光,看见了指尖的绯红,似被好奇驱使,他将这根手指含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