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倾城_作者:素衣音尘(217)

  “哥哥,我们以芙蓉膏换大靖退兵,如何?”

  罗眉轻轻道:“大靖皇帝……可是已经上瘾了呢。”

  鞭响顿住,罗逻阁猛地转头看她,两眼放光。

  可惜,这并不是一个聪明的主意。

  因为芙蓉膏是能戒的。

  司马诚服用的量毕竟很少。

  日积月累产生的依赖已经发挥作用,一旦断掉,他便神qíngbào躁、涕泗横流,这些症状在罗眉被司马妧带走之后就已经产生了。

  那段时间司马诚过得极为痛苦,因为太医查不出问题来,只能不停地开安神一类的药物给他使用。

  因着他发病的时候像换了一个人,如同恶鬼附体,于是京中又“适时”传出谣言,说这是前太子在报复当今天子的杀害之仇,化作恶鬼缠身,让天子夜夜不得安眠。

  司马诚清醒的时候听了这话,火冒三丈,可是他被此怪病折磨得身体虚弱,暂时没有jīng力治理此事,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

  高娴君本想请许老头入宫为他诊治,却被她父亲的一封信给制止住——

  高延只有一句话,不用管他,安心养胎。

  父亲这么一说,高娴君也回过味来了。如今司马诚一旦病发就见谁打谁,她万一躲闪不及被他伤到肚子里的宝宝,那可怎么办?

  故而等到高延归京,他趁着皇帝身体异样,积极联系各方势力谋划夺回相位,高娴君暗暗帮助父亲,却都没有怎么管过司马诚,只是照例每日遣人过去瞧一瞧,自己很少出现。司马诚看在眼里,心中愤恨,不发病的时候几次去找她质问,却被她挺着大肚子眼泪汪汪、委委屈屈顶了回来,有理有据。

  她甚至还反过来控诉他发病的时候吓人,她整日躲在宫中害怕得要死,以泪洗面,又担心他又担心宝宝,委屈得不得了。

  结果,被噎住的反而是司马诚自己,他只能悻悻然回去,独自生闷气。

  后来,事qíng又出现变化。

  司马诚qíng况竟然好转,发病时间越来越少,眼看着竟要自己熬过来。直到这时候高娴君又想起来司马诚还得捧着,便挺着大肚子偶尔过来瞧上一瞧。

  你看,芙蓉膏是可以戒断的。

  南诏王也是被bī急了,目前这是他唯一的把柄,却没有料到这件他提出的jiāo易落到司马妧手里,没有任何分量。

  说实话,在罗逻阁主动提起此事之前,她都不知道司马诚悄悄染上了芙蓉膏。

  即便她现在知道,那也无所谓,城照围,房照烧。司马诚挺不挺得过来,那都是他自己的事qíng,跟司马妧无关,更别想她用一场全胜来jiāo换什么芙蓉膏。

  倒是此事“顺利”传遍全军上下,让大家都知道原来自己皇帝被南诏王女陷害,身上染了这玩意,众人不由得议论纷纷。

  大靖一口回绝南诏王的这个jiāo易请求后,罗逻阁便只有将希望寄托在雅隆部身上。

  云南地区除南诏以外的小部族人少,无甚战斗力,可以同甘苦,却不能共患难,此次南诏遭围攻,就有不少小部族已经向大靖倒戈,负责通风报信。

  雅隆部的战斗力很qiáng,而且双方有同盟之约,他们一心打大靖的主意,不会那么轻易倒戈。

  可惜,雅隆部的主力如今被哥舒那其围在狭长的河西走廊北段,以西北骑兵凶狠快速地反复冲杀之,被打得晕头转向、走投无路,根本无暇顾及南诏危势。

  时局如此,罗逻阁投降,只是早晚的事qíng了。

  司马妧收到详细的战报时,已是她拔刀七日之后的事qíng。伤口已在渐渐愈合,她的身体素质好,恢复能力qiáng,如今已经可以吃硬的食物,而且能下chuáng自己走动走动了。

  她浏览完战报后,心中已然有数。知道若不出岔子,如天灾或者其他qiáng力外援这种事qíng,此战西南西北线的全线大捷,不过是迟早的事qíng。

  那么问题来了。

  胜利之后呢?胜利之后她应该带这支军队去gān什么?

  司马妧按下战报,并不打算现在就召集守营将领宣布消息,她看了一眼不远处坐着的那个男人。和她类似,他也正在看消息,是一直奔波在外的佳肴千里迢迢从镐京从来的信息,说的还是司马诚发病那会儿的事qíng,虽有价值,却已然相当滞后。

  即便如此,顾乐飞依然读得十分仔细。从司马妧的角度看他的侧脸,huáng昏的光线恰好打在他的脸部轮廓一侧,泛着带着辉光的完美弧度,虽然暗得看不清他的脸,却感觉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