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取眼前人(26)

2025-10-06 评论


不知不觉间,你遭逢剧变,腰杆反而挺得更直的模样已经生根在我心里,拔不掉了。」关释爵低头叹了一声,内心的挣扎快把他撕成两半了,他不能辜负爹爹的期望,可是鸣鸣眼里逐渐绽放出的光芒又亮得他心虚。为什么?为什么他会面临这等里外不是人的局面?

而他,还得忍痛继续布局!

「我说话不习惯绕弯,对你,我不知道爱不爱,喜欢是一定有的,所以我不只把你当成马场的人,更把你视作自己人。」鸣鸣……

柳鸣风受宠若惊,她傻了、愣了,都忘了该怎么说话了,一时之间根本无法表态,脑里一片空白,乱哄哄的不知道在转些什么。

当家说喜欢她,程度比马场里的人更上一层……她以前根本没有心思幻想儿女情长,爱作梦的年纪却没有作梦的权利,她对这种情形压根儿没办法反应,此时她该说些什么才好?说什么才对?

是?好?嗯?到底哪个才对?

「你的意思呢?」关释爵再次逼进。

「我……」哪有什么意思?都成一团浆糊了。

「说啊,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关释爵半步都不肯让,像老鹰盯着猎物一般,眼珠儿就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转。

柳鸣风被逼急了。「我、我也喜欢当家!」

话一出口,再讲一百句、一千句都收不回来了,柳鸣风真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算了。她竟然说出了心里最深层的想法,果然日子安逸,她心里的防备就松了。

居安真的思不了危呀!

「我到前头帮忙,当家有事再唤我吧!」她只能暂时先别待在他身边,让自己冷静冷静,才不会又在他面前失态。

关释爵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的沉重不只是一座泰山压顶。

他真的喜欢鸣鸣,心疼她说不出的苦,然而在柳照先卑鄙盗取心法秘籍时,命运已经将他们毫不留情地划分两边,横隔着的,是无法消灭的楚河汉界……第6章(2)

皖南晏家似乎久无人烟,杂草重重,青瓦白墙破的破、脏的脏,屋顶两侧的马头墙也失了骄傲睥睨的神色,一切情形看在柳鸣风的眼中,皆不是心酸两字可以形容。

「难为当家陪我过来这一趟,结果淮哥哥他们已经不在了……」

「既然都来了,就走走看看吧。」带她回晏宅,有一半是他私心作祟。

父亲下葬多久,他就有多久没有回来,就怕人脉满天下的柳照先会因此发现他的真实身分。

近乡情怯,他的心胀得有点疼,今早特地放马场伙计一天假,要他们别跟上,再于打尖的客栈提了一斤酒,就是为了在父亲未立名的墓前忏悔,看看能不能同时消除他对柳鸣风渐生的不忍。

「里头似乎进不去了。」柱倒梁塌,蛛丝满布,她拼命地往里头探去,但寸步难行。「不晓得淮哥哥搬走多久了,竟然能荒废成这样。」

记得爹爹在晏家当武师的时候,他们一家四口就挤在东边的通铺,弟弟很难睡,一个晚上总要踢她好几回。

柳鸣风苦笑一声,现在什么都没了。

「往后山走吧,登高望远,好过在这里与蛛丝尘埃奋斗。」宅子年久失修,气味难闻,成为毒蛇野物休憩的居所亦有可能,不如往高处俯看晏宅全景。

柳鸣风此举正中关释爵下怀,便颔首应允,为她探路除障碍,缓步而行上了后山,晏宅由高阔建筑,逐渐成了掌中之物。

山下杂草丛生,甚至有高于膝上之杂草随风飘扬,然后山像是有人定期整顿,不仅木阶完好,两旁还种了几棵能遮荫的相思树。关释爵不免疑惑,尤其在父亲的简陋坟前,瞧见了一名洒扫老翁。

「这位老丈,请问一下,您可知道山下晏家搬至何处了吗?」柳鸣风见这位老伯不断整理着他脚边一座高陇的土丘,看来是座旧坟。老丈在这儿想必不只几年光景,说不定认识哪个晏家人。

「晏家?你说那间废墟啊?十几年前就没人住了,我受托顾坟到现在,你们还是第一个踏到这里的人响!」老丈搁下扫帚,开始清着坟草。

是谁托这老翁顾坟?一顾就是十二年?关释爵满腹疑问。「老丈,敢问贵姓?是谁托您顾坟,顾的又是谁的墓?」

「我姓王。顾久了,老了,记也记不清了,只知道是名带孝的妇人,拿着一百两要我替她扫墓除草。当时我老伴病重,正需要一笔钱医治,管他顾神顾人顾鬼,先答应了再说,从那天起,我再也没见过她。」

原来是娘……到现在他还是不懂,为何娘亲表面上与晏家划分决裂,背后却无尽地思念父亲,对外人保密也就罢了,对他们的态度亦是如此,究竟是为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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