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巧合?还是他的精心安排?他跟踪了她吗?
萍水相逢的他,给她太多太多她渴望的东西,一时之间,她心中满是甜蜜的慌张。
目前时兴的绣样无非鸳鸯戏水、盘枝艳花、五蝠献寿,这些对于苏遥卿来说都很简单,奶娘还未过世前,她就和她一起做针线活赚取家用。可眼下她坐立难安,一会儿瞧瞧偏西的日头,一会儿看看通往山里的小径。
已过未时一刻,他为何还不回来?难道是在山中遇到应付不了的事?她心神不宁的丢下绣巾,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转来转去,最后决定亲自去寻找那位自称百步穿杨的大少爷。
山里寒气凛人,密林深深,把太阳的余晖阻挡在外,越往深处,阴冷恐惧的气息越深重,彷佛眨眼之间,树林里就会跳出猛兽,置她于死地,而回荡在林间的兽吼叫声更是骇人。
他到底在哪里?看着周遭环境,她现在开始后悔了,她不熟悉山中的路径,闯进来恐怕只会给赵冼锋增加麻烦。
绕来绕去,她这才发觉自个迷路了,她的心里也越来越恐慌害怕。
野兽的嚎叫近到就像在身后,她猛一转头,看见黑暗里有一双双亮闪闪的眼睛觑着她瞧。
不,她不要死,她想见到赵冼锋,她还有妹妹要照顾,她不能死……不堪负荷的恐惧压倒了她,她蜷缩着身体,用手抱住头,捂住耳朵。倏地,一双大掌握起她的柔荑。
“走开!走开。滚。”她崩溃地又拍又打,奋力的挣扎,以为是林中的妖怪来抓她。
“啊!住手,小仙,住手!”赵冼锋躲着雨点般的拳头,抓住她的两肩,“笨丫头,是我!”
顾不得男女有别,他整个人压在她身上,逼她对上他的眼睛,两人在雪地里滚得浑身是雪,“你打够了没有?”
苏遥卿终于压下恐惧,看清楚赵冼锋的脸,立即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可下一刻她又抡起拳头槌打他的胸膛。
“你为什么这么晚都不回来?”她板着脸流着泪,心里又酸又甜。
赵冼锋的目光在她脸上梭巡,那稚气未脱的小脸上满是娇羞,惹人怜爱,他不由得心一热,方寸大乱,吐纳也不自觉的加重。
两人对视一盏茶的工夫,清清沙哑的喉,他才认命地解释。
“我打了几只野兔,赶新鲜送到城里,换回些银子,当然回来这么晚。”口气一转,他非常严厉的指责,“笨丫头,谁让你独自进山里的?你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吗?答应我以后不可以单独入林。”
刚进家门,没见着她,他大惊失色,冷静下来后,发觉她通往山里的脚印追到此处。
“谁叫你不回来?!”她气呼呼地呛回去。
一听那撒娇似的埋怨口气,他狡诘笑道:“你在担心我?我猜中了。”
“谁担心你这个……”她含娇带羞的瞄着悬在上方的脸庞。
月亮爬过溪流,穿过松树顶,无声无息地悬在半空中,两人在如此美丽的月色里,突然都安静了下来,忘情地凝望着彼此,谁也舍不开移开视线,一寸一寸地把对方刻在心版上。
年幼的少年少女,同时品尝到一种难舍难离的缱绻。
“雪地上好冷,我们回去吧。”
见到她羞怯的点点头,赵冼锋万般舍不得的离开她柔软的身子起身,拉着一路垂着头,羞得不能言语的她回到小屋。
进屋后,又有事让她大为吃惊。
“这是红烧兔肉、饭馆老板给的小白菜,还有香喷喷有嚼劲的白米饭。”
如同变戏法一样,赵洗锋在她面前拿出热气腾腾的美食。
“愣着干什么?快来吃吧,一会就凉了。”他把她拉到凳子上坐好。
“你打到的是红烧兔肉?”他进山打猎,怎么变出这么多东西?
“笨丫头,说你笨你还真不聪明。啊!你为什么踩我?”得意扬扬的他被臭着脸的她狠狠踩了一脚。
“你不告诉我,我就不吃。”他总是表现得万事不难的样子,但现实真有那么容易吗?她不相信。
“唉!”露出一个“拿你没辙”的表情,赵冼锋道:“我今日在山里打中五只兔子,四只卖给饭馆老板,剩下的那只请他烹煮,再买了一些蔬菜米饭。”
“饭馆老板是傻瓜吗?”才几只兔子而已,这样的买卖划算吗?
“他精明得很。”可他比他还精。
他又在吊她胃口,苏遥卿嘟起气呼呼的小脸,又要抬脚踩,他马上老实道——
“因为不会再有猎户卖野味给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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