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他放声大笑。“除了我家奶奶外,你不用担心有人反对,什么门户之见都是虚的,心是真的就成,我家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顶多忍受老太太的唠叨而已。”
“什么意思?”她怔然。
“我爹听我娘的,奶奶也拿我爹没辙,你看我娘是看重家世的人吗?她对门户差别一向嗤之以鼻,鄙视世俗眼光,她常说人和人在一起开心就好,身外物都是假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生死荣哀不过是过场,转眼即逝。”娘是豁达的人,看破生死。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多像她重生前的际遇,两手空空的辞世,什么也无法留下,除了满腹的悲怆和不甘,“一生一世一双人……真能做得到吗?”
裘希梅失神的喃喃自语,留存在她记忆深处最难忘怀的一句话,便是洪雪萍使计逼迫她离开丁府的理由,洪雪萍说她绝不与人共享夫婿,当时的她闻言深受震撼,毕竟在代代相传的观念中,妻妾共事一夫乃是天经地义。
可是这句话对她的影响也深,刻在脑子里没法忘却,即使重生后也念念不忘,一心想着若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即便受再大的委屈,吃再多的苦头也值得,人生在世但求一真心。
裘希梅以为她说得很小声,但是习武多年的管元善耳力灵敏,他一听见她口中自言自语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立即明白她始终抗拒他的心结是什么。
先前娘也说过,由希儿的一些言行举止推断她定是有所疑惧,内心有结才迟迟不肯接受他,要他找个时机套话,适时开解,化开她心中不知打了几个结的迟疑。
“希儿,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做得到,不会有别人,只有你和我两个人。”大掌厚实地包覆住微凉小手。
“什么?!”她杏目圆睁。
“我大哥的后院就只有大嫂,我娘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三妻四妾,但我爹早年很荒唐,纳了不少通房、妾室,把她气得大病一场,而后她是没办法才睁一眼闭一眼地由他去,但是她说,她生的儿子绝对不许朝秦暮楚,三心二意,她连我奶奶主动塞人都制止,只说除非我大嫂点头,否则纳妾、迎新人一事绝对不准提。”
在这件事上,娘的态度很强硬,还嚷着什么小三、小四、小五都可以去死,还说若惹毛了她,她找个小王和他爹同台较劲,男人能左拥右抱,女人也能三夫四侍,养面首。
至于什么是小王而不是小张、小李,他到现在还没搞懂娘偶而脱口而出的怪话,但他大概了解到小王指的是奸夫,意味着娘若气到失去理智便会去偷人。
“可我听说高盛侯宠妻,宠得无以复加。”杭氏看起来不像是能受气的主儿,女子的好气色通常是家庭和乐养出来的。
一说起他惧内的爹,管元善不禁莞尔。“我说的是早年,我娘病好了性情大变,大抵是被逼狠了之后的反击吧,她改采雷霆手段,他们关起房门在屋内发生的事我不知情,不过我爹因此变了许多,对我娘的感情一年比一年深,几乎到了离开她就活不下去的地步。”
前不久他们还收到七封连环信,一是想老婆了,问她几时回京,二是威胁她再不回府,有怕老婆臭名的高盛侯就要南下绑妻,将离家出走的夫人五花大绑绑回京城。娘看信后大笑,只道不晓得谁绑谁,他敢来,她一脚踢回去。
“夫人是真性情的人,对小辈一向爱护。”由她对希兰、希竹的疼爱看来,倒真是无门户之别的性情中人。
“所以说,有我娘挡着你还怕什么,你有情,我有意,我们是两情相悦,情投意合,没有道理因小小的门户之见两地相思。”他低下头,笑笑地在她唇上一啄。“啊!管二哥你……”抚着唇瓣,她惊羞不已。
“叫我元善。”他挑起眉,一如狐狸般狡猾。
“元善……”裘希梅羞得面红耳赤。
“对嘛!由你樱桃小口喊出的‘元善’多悦耳动听,如黄莺出谷,让我的骨头都酥了。”管元善得十进尺地还想再亲芳泽。
“你真的不在意我是再嫁的下堂妇?”日后的流言蜚语必定不少,他真能完全不放在心上吗?
“很介意。”他一脸郁闷。
“很介意?!”她脸色惨白。
“很介意我再吻不到你会死于饥渴,你简直是我流失的骨血。”再不补血将死于失血过多。
一说完,他大手托住她后脑杓,如狼似虎地吞食芷兰香气,滑溜的舌顶开两排贝齿,侵门踏户地夺取口中甘津。
许久许久之后,他才微微喘息地松开,又有些不甘的连啄了好几下,让忽从高空跌落又升起的裘希梅恍惚片刻,水眸迷离,神情呆滞,似是身与魂分离,无法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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