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希言依然点头。
这事本来就十分蹊跷!
白玉溪如是安慰自己!心中还是不期然地升上了一丝难过之情。她咬了咬牙,口中十分苦涩,对雪希言说道:“我有一个秘密要让你知道,希望你能替我保守!”
雪希言不答。他不会轻易许诺,何况眼前之人不知是敌是友!
白玉溪明了他的意思,也不生气,只是轻声说道:“请你暂且到门外回避一下!”
雪希言凝视了她一会儿,说道:“素不相识!”
素不相识,相信不过!白玉溪读明白了他的意思,颊边绽了一抹苦笑的轻艳。心中莫名地一阵刺痛,而他的话,竟也是理所当然!
自己不是早已料到,纵使他毫无所知!
纵使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只要那人是他,也便无怨无悔。
“好!”白玉溪轻言下这个字的同时,已伸手拔下了发髻上的紫玉钗钿。当着他的面,解开盘起的乌发,青丝霎时如缎匹般泻开,散落在她的颊畔,肩头,黑亮的发映衬着她洁白的容颜,清然犹如一朵欲开的梨花,淡淡的花香幽幽如雾气般,一丝丝缭绕于虚空之中。
火光,也因此而变得妍丽芳芬。
巧妙地瞬间,渐渐地在雪希言的眼眸中变化,他心中有一丝难言的情绪,蠢蠢欲动。
他抓不住,摸不准!
白玉溪从衣襟里摸出月牙梳子,熟练地将长发梳高,髻拢。她的脸低垂,徐徐现出了一弯柔美而纤瘦的颈项。双手利索地盘结着,低语道:“请你在我衣角撕下一道白条儿。
雪希言心中莫名地紧张跳动,却是张指在自己的衣袖上扯下了一条幼细适合的白条儿,依言递给了白玉溪。
白玉溪眼角瞧着他的脚步接近,心中骤然怦然跳动。发上的手指虚张,欲待接住他的白布条儿——
两手相交之际,她的指,触到了他的指。遥远的,记忆的,幻想的冰凉感觉一刹那间混合成了真实的触碰!
她不期然地一缩手,心中如奔雷,如鹿跳,火流霎时穿过全身!
雪希言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异常,轻蹙了一下眉头,就着手上的白条儿,往她的发髻上一缠,一系,仔细给她扎好!
白玉溪放下了手,任由着他给她结上白布发带,胸中跳动得忽快忽慢,波澜汹涌。
眼眶中,竟然微热!
她急忙冷敛了一下脸色,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却是,久久不敢抬起头来,不敢面对于他。那是十分的难为情!
下颌,被一只修长的手伸来,缓缓地抬高。雪亮而秀气的眼睛,不期然地望见他那双淡漠的眼睛,此刻清莹而充满了情绪,令人不敢置信!
雪希言伸指擦去她唇上的殷红,刹那间怔住!眼中的光亮闪烁,与自己并剑北极峰上的身影,与自己决战于指天阁的身影,倏然与眼前这个清秀的少女巧妙地不谋而合,三者为一!
他眼中闪过震惊,连带手指也为之一颤。
谁能相信……
堂堂白玉山庄的少庄主……
竟是……
“我本女儿身!”白玉溪苦涩地对他道出了——这二十二年来自己苦苦隐藏着的切身秘密,“请你替我保守!我可以死,却不能伤害了白玉山庄的名誉!”
语气坚定,她眼中,闪闪有泪光滑下。
第十九章身世
夜阑风静。
房内烛光如花。
雪希言静静地听着,白玉溪絮絮地诉说着身世。
“娘亲一直想为爹爹养下一个男孩儿,继承白玉山庄。可惜,我前头连生了三个姐姐,始终未能如愿!”白玉溪眼光恍惚,声音悠悠,“娘还为此参佛吃斋,怀了我的时候,她心中只怕是既高兴,又担忧……”
雪希言鼻息轻叹,他似乎也并不是不懂人间冷暖。
灯火轻轻摇曳,白玉溪的脸在火光中忽明忽暗,“后来,我终于出生了,又是一个女孩子。娘当时已不知如何向爹爹开口,虽然爹爹一直不以为意,毕竟还是希望能有一子继承他的衣钵……本来年月方长,娘也无需定此下策!可惜,命运多厄,那一年爹爹与邪教一战,虽然名动江湖,但也重伤难愈,屡请名医,皆说是油枯灯灭之像……”
雪希言的睫毛颤了一颤,那一战,他曾听师父讲述。
那惊天动地的一战,奠定了江湖平静的根基。
无当年的白玉山庄庄主——白灵运,此刻的江湖只怕已被邪教侵蚀得体无完肤,黑白颠倒,暗无天日。
白玉溪回忆着娘亲当年所诉,字字皆泪:“为了让爹爹有生存下来的意志,为了爹爹心中存了活下来的希望,娘亲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做了一个欺瞒世人的决定——她告诉爹爹,告诉世人,白玉山庄已有后人,已有后继之人!娘亲是冒着承担欺世之骂名,义无反顾地将我变成了‘男孩儿’!她当时已不能估计以后的后果,她一心只想让父亲重新站起来,充满希望,充满勇气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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