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一遍,众人伸长脖子等了好久,也没看到被擒的柳寡妇人影。
“曲帐房,门口太挤,犯人进不来。”院子里有人模模糊糊地喊了一嗓子,听声音是农夫小瞿,所在方位距此很有点距离。
“大家让开、让开,别挤了……”院外,负责押犯人进场的瞿农夫挤了半天愣是没挤进来。
曲帐房一见这情形,马上冲屋里大马金刀般端坐着的萧屠夫使了个眼色,后者二话不说便站起来,凶神恶煞般的脸上,紧蹙的眉头皱得能夹死好几只蚊子。
“都给我让开,听到没有?”他大吼一声,破墙壁上本来就不牢固的泥土顿时纷纷往下掉,连梁上那几位也震得差点从上面坠下来。
众人心里都是一凛,赶紧让开一条路,让小瞿他们押着柳寡妇进来。
乌龙镇没恶势力,但绝对有恶人,“前天下第一杀手”萧残夜就是其中之一,他的名字适合在夜里听见,因为常会被用来吓唬不肯好好睡觉的娃娃们。虽然他现在改行了,不杀人只杀猪,但镇上的老百姓们对他仍是又敬又怕,胆子稍微小点的远远看见他就赶快拐弯靠墙走。
“苦主呢?”见灰头土脸的柳寡妇进来,曲帐房接着问了声。
“在呢在呢!”先前还精神百倍观战的元媵此时有气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受伤的脖子裹着条大姑娘用的绣花手绢儿,头靠在自家丫头阮真真肩上装悲情:“一直都在这坐着没挪窝,曲帐房您眼神不太好使是吧?”
“证人呢?”曲帐房盯了他一眼,没空搭理他。
“在呢,都在呢,曲帐房您快开始吧。”众人众口一声,包括抱着泥观音赶来救主的两位元家老仆。
“那好,各位乡亲父老,首先由我先陈述一下案情。”曲帐房口齿清楚地道:“此案要追溯到三个月前,元记当铺在本年的一月十二日,收到一件被柳铁匠典当的泥观音,可有此事?”
“是。”身为证人的元家老仆连连点头。
“一个月前,柳铁匠因病去世,可有此事?”
女大夫点点头,表示确有其事。
“今日,柳寡妇与元记当铺的当家元媵在集市上碰面,之后柳寡妇手持匕首要胁元公子归还泥观音,可有此事?”“有!”目击者一齐出声,声音响彻屋际。
第5章(2)
“下面由疑犯柳寡妇为自己辩护,说明你为何要挟持元记当铺的元公子?”曲帐房看向柳寡妇。
“是他欺人太甚,当掉的东西只要有当票,哪有不能赎的道理?我亡夫的物件为何不能还我?”柳寡妇怨声载道:“我承认我伤他不对,但若不是他动机不良,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苦主可有话讲?”曲帐房又转向元媵。
元媵嘿嘿一笑,耸耸肩:“没话讲。”
咦?阮真真疑惑地看向仍靠在自己肩膀上装柔弱的男子,纳闷这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还是这事另有隐情是不为大家所知的?单凭这小子的恶劣脾性,什么都干得出来,一思及此,阮真真火大地将薄肩一缩,身子一扭,不想再给这家伙靠着。
“妈呀!”元媵正美得很,身子突然没了依靠,猛地失去重心,差点一头蒜似地栽在地上。
“肃静!”曲帐房拍拍桌子,警告道:“堂上不得喧哗。”
阮真真板着一张俏脸,将头抬得高高的,佯装没看到元媵哀怨的目光。哼,装可怜搏同情,还是省省吧!
这厢,柳寡妇越发悲愤:“大家伙儿看看!姓元的自知理亏才没话好讲,我的确是迫于无奈才动了手!可怜我一个妇道人家,上个月才死了丈夫,亡夫临终前交待,一定要将这泥观音赎回来,虽然不值几个钱,可好歹是祖上传下来的,凭什么不让赎?天下间有他这样开当铺的吗?”
这一席话令旁听的乡亲们开始窃窃私语,柳寡妇见自己的言论已经成功地引发了一些人的同情,更是泪如雨下,我见忧怜!
“曲帐房,宝姑娘,谢掌柜,你们可要给小寡妇作主呀!”
“啪啪啪!”一连三声巴掌,拍得那叫一个响亮,掌声出自客栈老板娘宝绚香。“这戏演得不错,比下午的武戏有内涵多了!”老板娘笑吟吟地道:“只是可惜了,若是柳铁匠能活着看到,知道你待他情深意重,也不枉自己甘愿为你丢了性命。”此话一出,宛如丢下了一包炸药,震惊四座。
“老板娘这话是何意思?”柳寡妇僵硬地问:“我亡夫因为旧疾复发而死,此事镇上的何仵作可以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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