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永明猛地看向阮清明,然后冷冷笑开,“原来你早就知道,原来最会演戏的是你。”
阮清明笑得好生张狂,“紫阳可是我的亲生儿子,我若是不会演戏,怎能放你多活十年?我若是不会演戏,怎能看你们骨肉相残?”
他是——什么意思?
还没有来得及问出口,宛如白昼的光亮照亮了阮清明脸上阴鸷的笑,也映出了门外层层的兵士,阮清明大开房门,缓缓开口,“老二,上路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没有想到第一个来为他送行的人是房以沫,阮永明笑得冷冽,直勾勾盯着她沉默的面容。
“这些饭菜是干净的,”她轻声开口,“你好好地用吧。”
他自嘲地笑,“谁让你来为我送最后一顿?”
她抿着唇,红肿的眼睛看他,“你真的要问个究竟吗?倘若知道了真相,你只得死不瞑目了。”
他嘴唇颤抖着,“房以沫,原来这阮家上下唯一被愚弄的人是我。”
她垂着头,“阮永明,我熬不住了,我已经不想报仇。我只求你就安静地死了,来日到了地府,许是会少去许多怨恨。”
“要我相信你不报仇?”他笑,执起了酒瓶死命地喝着,“房以沫,你真的以为我就是傻子吗?”
她闻言却是笑了,“阮永明,今日你不听我的劝,来日不要后悔。我好心告诉你,你所看到的不过是一个假象,你所相信的也不过都是一个假象。”
“那么,你来告诉我什么是真的?”他咬牙切齿,满布血丝的双眼迸出愤恨。
她呢喃,“是啊?什么是真的呢?这辈子你总共看透了一件事,那就是我恨你。除此之外,你当真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了。”
他用力地将酒瓶扔向他,却见她微一退后便躲开了。酒散了一地,发出蚀骨的酒香,在这一刻却像是催命的符咒。
她的唇畔含了一抹笑,“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不躲开吗?因为,我知道,只有我受伤,你才会快意;只有我受伤,你才会在阮家更是遭人嫉恨。你道府里的人说些什么?他们说,你不过是个夫人偷汉子生下的野种,却以为自己真的是阮家的主子了。我不知得到了他们多少同情,多少心疼,连阮清明都忍不住问我,恨是不恨?”
他咬着牙看她,“房以沫,我真恨当初没有一并埋了你!”
“怎么?我没有按照你的安排走下去,你失望了吗?”她笑,“原本,我该忍不住恨意,冲动地杀了阮清明和阮净月不是?可是,你忘了?阮家不止有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恶人,还有一个吃斋念佛的夫人。夫人对我说了连你都不知道的事,夫人告诉我,只有活下来,才有更多的机会。只是让你们那样死了,根本不足以偿还你们犯下的罪。你们该受千刀万剐,有朝一日也该尝一尝众叛亲离,生不如死的滋味儿。所以,即便是再恨,我也要忍;即便是觉得活不下去了,我也要忍。可是,我活得越久,竟是越来越明白。我真是庆幸,我能活着看你们的结局。那当真是精彩至极。”
他猛烈挥舞手上的枷锁,眼里带着怒火,“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你们到底知道些什么?”
她冷笑,“你还没看过阮清明亲自写下的状纸吗?若是没有读过,我都不敢相信你竟是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没有想到啊,没有想到我爹竟还是你害死的人中最不值一提的一个。阮永明,午夜梦回的时候,那些人有没有身穿血衣来找你呢?你闭上眼睛的时候,他们有没有争前恐后地想要掐死你?”
他仰天大笑,“房以沫,有龙斯为我陪葬,我也该是满足了。可是,你又好到哪里去?你耗尽心机也不过是得了这样一个凄凉的下场。没有了龙斯,你还有本事斗过老奸巨猾的阮清明吗?”
她几乎咬断了牙齿,嘴角却还是带着一抹笑意,“你还没有看明白吗?那毒是阮清明下的。你说,你死了之后,阮清明还会眼睁睁看着龙斯死吗?他巴不得找到这样一个机会去效忠权势擎天的平康王爷呢。”
闻言,他面色惨白,血色全失,“即便如此,他又怎会饶过你呢?”
她笑,收拾着地上的杯盘,“他当然不会饶过我,可是,怎么办呢?我是龙斯的女人啊。没想到,最终,我还是报了仇,我还是看到了你们自相残杀。”
他的手指猛地勒住了她的咽喉,“信不信我立时让你死了?”
她的脸色青紫,手中的杯盘坠地,发出刺耳的响声,“你杀了我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又添一条人命。你终究是逃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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