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生不悦,越恼越怒,没回话,更没打算放手,大有一副要抱着她睡的态势。
“……大人得放开绽梅,绽梅才能睡。”绽梅又说了一次。
“不放。”
“……”绽梅不解地望着李玄玉。
她迷蒙丽眸却望出李玄玉一发不可收拾的火气。
“你不想活,我偏不愿放;你还欠我个钱袋,想这么撒手便走,我不允也不让,你休想!”
“……李大人,您在说些什么?”她是还没醒透吗?李大人很怪,明明就是同一个大人,却又不像是同一个大人?他瞧来很恼她啊,为什么?
“我在说些什么,你自个儿心里明白!”他也知道,他这场气发得既没来由也没道理,今日那险恶情况之下,她是得保护杜虎,可他就是气。
“我说过许多次了,你净顾着别人,都不顾自己,你有几条命可以死过再活?你斗不过,也别拿你自个儿出气,你高烧不退,好几个人喂你喝药,偏偏你就是不张嘴,好不容易张开了,却说要随着你娘去,你、你你你——”气!那个公堂上辩才无碍,下笔如行去流水的李玄玉呢?
“对不住,李大人,绽梅睡沉了,给您添麻烦了……药在哪儿?绽梅现下喝便是。”她不知道自己睡着时令李玄玉如此头疼?也不知道她如此丢人,睡着时嘴里竟还喃喃喊着娘?大人说她不喝药,可、可她嘴里有药味儿?绽梅不解地舔了下唇瓣。
“你已经喝完了。”李玄玉用力瞪了她一眼,“我用嘴喂的。”也不知想为难谁,李玄玉重重强调。
绽梅双颊红艳,头更昏了,她此时该说多谢大人吗?
或许,她心中隐约明白李玄玉对她幽微含情,然,微分悬殊,对于他的,或是那些她刻意弄不明白的心思,她只能迫自个儿不去想、不去问。
“李大人,绽梅真的想睡了……”
她的亟欲闪避惹得李玄玉更恼了。
“你既没恼我轻薄你,又为何不应我?你明白我喜爱你,又为何不理踩我?绽梅,你不喜爱我吗?既不喜爱我,为何替我做鞋?又为何不对我生气?”
“大人忧心绽梅,喂绽梅喝药,那不是轻薄,绽梅不须对大人生——”芳唇遭劫,一个重重的吻落向她嘴,李玄玉周身的男人气息朝她兜头罩下。
不是轻薄吗?好,那很好!
他真是气她,气她这张总是极知进退分寸,每句话都极为得体,却逼不出半句真心的嘴。
他吻她、咬她、吮她、舔她,恨不得再从她身上逼出更多点什么,再回应他多点什么,吻得她头重脚轻,气喘吁吁,他却还无法罢休。
他不放她,不放,不能放,既放不开也不愿放。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大人……”绽梅奋力推开他,眼眶蓄满不知为何想落的泪,“李大人,绽梅不喜爱你,绽梅也不够资格当大人的知音人,大人应当去找个好人家的姑娘,一个能配得上大人的姑娘……”
“不喜爱我你为何要哭?”李玄玉抹掉她落下的泪,“绽梅,你为什么不想活?你又为什么不愿活?你不敢回应我,在意的又是什么?是身分吗?我告诉你,我本是穷苦人家出身,那些身分尊卑我不——”
“李大人,您别说了,绽梅想睡了,今日劳烦大人费心照料,您也早些回房歇息。”绽梅打断李玄玉,不顾扯动伤口的疼痛,身子趴躺到榻上,以背相对。
李玄玉究竟想逼她说什么?回应什么?她早就不是好人家的姑娘,早就不是能配得上他的姑娘,她只是一介奴婢……为何他搅乱她一向平静的心湖还不够,还得迫她出声回应?
“好,你不想说便别说。”李玄玉看来气恼至极,拂袖而去。
绽梅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心中隐约感到怅然若失,又微松了口气,不知为何直想流泪,没想到过了会儿,李玄玉又拿着几卷书册推门进来了。
绽梅旋首惊愕地望向他,匆匆将脸别开。
“你不想说就别说,可我得在这儿等你烧退,你睡吧,两个时辰后我再叫醒你喝另一盅药。”李玄玉坐在案旁,眉心微蹙,一句话说得温缓,像是智者在外头理好心神,真有整晚陪在她身旁瞎耗的态势,打开书册垂首静读。
绽梅对他脸上如此坚决的神气感到无能为力。
好吧,耗就耗吧。
绽梅偏过脸容,真让自己闭眸小睡了会儿,她本就极度疲累,再睁眸时,却没想到李玄玉竟还维持着同样的姿势在案旁读书,真同她耗上了。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橙诺
李玄玉
绽梅
近水楼台
日久生情
主仆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