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卑职们愿意作证!”那八名护卫齐声道。
“沈大人意思是,大人曾在此饮过茶水?”筑连青追问道。
“正是。”
“仵作,请近前来。”筑连青举手招呼一旁的仵作。
仵作先望向沈明朗,见他微微点头,便上前三步,朝筑连青作了个揖。
“仵作,我且问你,依你所查,易老当家乃是误饮了毒茶而亡。”见仵作点头,筑连青继续道,“可能验出是何种毒?”
“若是小的没有验错,应是错白花。”
屋内众人又是一阵低呼。
错白花,白花错,饮者奈何桥上过。
同是江湖中人,如此几乎无解的巨毒,人人曾听说过的。但因这错白花研制十分的不易,据说需用将近六十六种巨毒之物配制而成,是以虽人人听说过,但自前朝没落,再无人真正见识过这毒药。
“你如何看出是错白花?”
“小的曾查阅过许多药典,虽错白花已不流传于世,但前朝药典中多有记载,诸位请看——”老仵作先朝易老当家尸首恭敬一礼,而后上前,轻轻解开其胸前之衣,从袖中掏出一枚银针,轻轻刺进其心脉,不待停留,便立刻拔出。
而后将银针转向众人。
只见银针下首,先是乌黑,而后转褐,再不过眨眼,竟又恢复原先的银白光泽。
众人啊了一声。
“错白花药性奇特,银针虽能试其毒,却又极易被忽略,它能在瞬息之间一色三变。如今世上能有此其特异性的,仅有传说中的前朝错白花而已。”仵作解说完毕,朝着筑连青再一揖,道,“筑当家可还有要问小的吗?”
“方才小厮从后院枯井寻出的瓷盏,可有这错白花之毒?”
“有。”仵作平声道,“两只小杯,内壁均有错白花之毒。”
“若我记得不错,前朝药典中,也曾记载,凡接触过错白花之毒者,不论是下毒还是中毒之人,三日内身上必有奇异香味,可是?”筑连青瞥一眼一直不语的沈明朗,阴阴道。
“筑当家说得极是。也便是因这缺点,使得错白花极易被人发现,才使得自前朝起,这错白花便再不曾现过江湖,相传它的配方早已流失,更有说此毒只是以讹传讹,乃是臆造之言,并不可信。”老仵作道。
“可如今看来,这错白花乃是真真的存在于世了。”筑连青“刷”地合起一直摇摇的折扇,长叹一声,“易老当家遭此劫难,实在是——唉!唉!”
屋内的人却知他还有话要讲,是以人人无声,更无人出声附和,连一直跪在师尊尸首之前的易蓝明也没开口说话。
筑连青叹息罢了,再将折扇挥开,有些阴鸷的眼,望向沈明朗,缓缓道:“仵作,这身沾错白花之毒的人,如何辨别?”
“按药典所载,只须在屋内燃起檀香,凡接触过错白花之人,身体发肤必有兰花之香。”仵作简单说罢,不待筑连青再说其他,举手示意众人望向易老当家榻前的描金香炉,道,“小的一刻之前,已暗中将一株檀香燃起,诸位如今可以深吸一口气,闻闻看,可有人身上发上有兰花之香飘出?”
众人皆是半信半疑,却都暗暗深深呼吸,按老仵作所说,仔细探察。
而后的结果,众人不仅仅是以惊诧惊骇来言之了。
清净舒远的兰花之香,竟真的从人身体发上散了出来,飘旎一室,令人闻而忘忧。
却,如何可以不忧愁?
散出这神秘兰花之香的,竟是,江浙巡抚,沈明朗。
于是,众人脸上各种表情,再无法用言语以描述之。
武小小头疼地猛拍额头,实在是——
求饶的眼,有些发怯地去瞅她一直沉默着看……笑话的师姐。
师姐啊师姐,现在不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有……什么气撒什么气的时候啊……
她的宝贝师姐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并不搭茬。
师姐——
她悄悄拉拉师姐的袖口,哀哀地求。
她师姐却只轻哼一声,示意她继续往下看……戏。
她无法,只得暂稳心神,依师姐之意,往下看……戏。
不过走神片刻,如今,这……戏,已唱到“屈打成招”或“罪证确凿”的分上了。
“……说句不好听的,谁知不是一丘之貉!”筑连青沉声道,“沈大人,请不要怨我说话无状。只是,方才,也是大人手下仵作所说,说易老当家乃是中错白花之毒而亡,而与老当家所饮毒茶有相同兰花味道的,这屋子中,仅有大人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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