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大人是何等人物,与易老当家又无任何恩怨,怎有杀人动机?!”一护卫忍耐道。
“听闻易老当家生前,曾与皇二子往来甚密——”筑连青意有所指道,“怎知大人不会为了江浙一带的安宁,而忍痛做下某些事来?”
“你怎如此血口喷人!”
“在下所说,不过推断,即便不是事实,也是一片好心,我想沈大人不会怪罪吧?”
沈明朗微微一笑,并不说话。
小小却皱眉,忍不住要开口,却被轻轻扯了扯衣袖。
她回首,望她惹了一大堆麻烦出来的师姐。
早知如此,她实不该为了一时痛快,却误陷敌人圈套!
她后悔不迭。
引。
手心,被人手指轻轻划过。
引蛇出洞?!
她一怔。
师姐的意思,是先不要打草惊蛇,她义兄此举,难道却是为了引蛇出洞?
可是——
以杀人命案,将朝中大员牵扯进案,由此动荡江浙,再趁虚而入……如此阴险的计策,会是那么轻易就破解得了的吗?
她迟疑一刻,眼睁睁看她的义兄自卸了乌纱,脱去了蟒袍,素衣白袍,昂首而去。
……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下事情大条了啊!
她顿时苦下脸。
江浙如今虽看似风平浪静,国泰民安,一派的歌舞升平,但地下的潜流,并不因为那位皇二子的故去,而烟消云散,依然是风高浪大、湍急暗涌的啊。
此时,若突然失去了掌舵者,江浙,则危矣!
“师姐!”她再不顾其他,忍不住喊出声来。
她师姐白她一眼。
却无奈地耸耸肩,在众人众目睽睽望过来时,乖乖举手,自首。
“我知易老当家是被谁人所害。”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一直跪于师尊之前的易蓝明立刻冲了过来。
“勿惊,勿惊。”武小小微皱眉,立刻侧退一步,将她师姐护于身后。
高涉要却轻拍她肩,她顺命再度让开几步,将她师姐显在众人目光之下。
心中,则暗暗叫苦不迭。
她的师姐,是何样的人物,怎能如此轻易地显在无关之人面前!
迟一步地想起师姐曾经的身份,她简直头痛得要炸开了。
完了完了,倘若师父知道了,还不杀了她啊!
啊啊啊啊啊!
又猛地瞄到了师姐面上淡淡的笑容,眼又猛地一亮,蓦地宽下心来。
还好还好,她师姐如今易着容呢,就算被人知道了是女子身份,也不怕被有心人瞧到了真容去!
她一时瞎操心不提,她的师姐却已侧行两步,离开了她三尺距离,顺便避开了易蓝明的跪礼及叩首,重声道:“易老当家被害一案,此中牵扯的关系实在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解说清楚。还须从长计议才是。”
“可是沈大人——”
“易少当家。”高涉要当机立断,先扣上一顶帽子,为这群龙没了首的虎威镖局先乱扯个当家人,“如今,追查凶手为易老当家雪冤的确是最最紧要之事,但当务之急,却也要先稳定众人之心,更应先为易老当家装殓后事,老当家已是惨遭横祸,我们为人晚辈,岂可再行怠慢,怎么忍心要他老人家地下不安?”
“是!”易蓝明立刻起身,深吸一口气,拿出当家人的做派,一连串地分派人手,为师尊净身装殓,打设灵棚,安置原本前来参加寿宴的众宾客……
小小不由在一旁暗暗点头。
她的师姐果然还是师姐啊!
不愧曾在这天朝最高最深的权力集结地养尊处优了这十数年,眼睛果然锐利,只稍微一眼,已能辨察洞悉陌生人之地位能力。
安定人心,稳定时局。
只这么微微短短的一言几句,已将几乎乱如蜂窝的局势一举扭转,无形中更为她接下来要做的事要说的话下了令人信服的背书。
果然,一切如她所想,接下来,安抚了众人,将无关之人先行发派出去,只余江湖中几名德高望重的长者名家,大家移步,被易蓝明亲自引进一间静室,送上茶水,坐下细细思量此事。热热的茶端在手中,冉冉清香扑鼻,但想起易老当家那惨烈的一幕,任是再如何德高望重的长者名家,也不敢再轻尝这茶水,一个个,俱是手捧茶杯,静默无语。
“方才听武家家主尊称阁下一声‘师姐’。”第一个开口打破沉默的,还是那位风姿卓然的福建筑家新当家的筑连青,他笑着抱拳,朝着面色沉静的高涉要颔首道,“在下冒昧,可问一句,阁下到底是何人,为何易容来这虎威镖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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