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本王如何?”尹风羿竟然会很在意很在意他在她心底的样子。
“精明强干!”没脸没皮,嘴尖舌利。寄人篱下的凌琚自动隐去了几个形容词。
他瞟了她一眼,这种形容实在是过于贫乏,实在不能满足他的虚荣心。
“我——”刚想说什么,尹文的忽然出现让所有的话语都吞回了肚子里。
慌里慌张的尹文丝毫没有注意到两人间的诡异的互动,高声叫道:“启禀王爷,城郊发现掘尸案,是王侍郎家的丫鬟——”
来不及说什么,神色颇为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尹风羿便匆匆而去,只剩下凌琚站在了原地。
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情绪,在的时候厌烦,不在的时候,竟然会失落,失落?凌琚赶紧摇摇头,就像是摇掉不该有的纷乱的思绪,站在夜色中少许,恢复了惯有的清凛,才慢慢地往自己房中踱去!无知无觉,时光已经悄然走了大半月,案情不仅没有进展反而更加的扑朔迷离。这日,尹风羿一行人微服便衣,在襄阳城里晃荡。这些时日,无论尹风羿去哪里,总是带上凌琚主仆。
“小姐,蓉儿有些饿了!”蓉儿在凌琚身后苦着小脸道。
未及凌琚答话,尹文抢先道:“不如我们去前面的面馆,那里的刀削面尤为地道。”
尹风羿横了尹文一眼,平日里倒是不见他如此的积极。
“王爷,不知您意下如何?”尹文立即转口道。
抬眼见已是晌午,尹风羿道:“便由你好了!”
“多谢王爷。”尹文喜滋滋在前面开路,蓉儿极为不情愿地跟着大家的步伐。
“我想吃河豚,我想吃驼峰……”蓉儿不住地在口中叨咕。
她的话落在凌琚的耳中,又成了另外的一种忧虑。有道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不知蓉儿在襄阳王府呆久了,是否还会有颗平常心去和她行走江湖。
“伙计,来四碗中面,一盘鹿脯,一盘闭翁菜!”尹文熟门熟路地招呼小二。
“好嘞——”小二响亮地回答。
面馆不大,腾腾的热气从隔着帘子的厨房里不时地冒出来,屋子里散发着葱花和烧酒的气味。
等她回过神来,尹风羿已捡一张桌子坐定,玩味地看着她的失神。那天的气急败坏,只是惊鸿一瞥,从此以后她又恢复了现在的模样。
“尹文,这饭钱吗……”尹风羿笑问。
“自当是属下出,自当是属下出!”尹风羿佯装没有听出尹风羿的口中揶揄,忙不迭地应承。
很快,面便上来了。
蓉儿好奇地望着碗中的面条,白生生的面条薄薄的,看起来像叶片一样很是惹人喜爱,她用筷子将面高高地挑起,问道:“这就是刀削面吗?”长于江南的她并未真正领略过北方的小吃。
“是啊是啊,这就是我最喜欢的刀削面,你看,这一片片的面叶都是用菜刀削出来的,所以才厚中薄边,形状若柳叶,吃起来才外滑内韧,软而不黏,绝对是面中的极品,放心地吃吧!说到吃面,我尹文可是地道的行家。”尹文口沫横飞地夸口道。
“哦?不知道你这位吃面的行家,第一次吃刀削面又是谁带你去的呢?”旁边的尹风羿用筷子搅着碗里的面条,漫不经心地问道。
尹文赧然,他生平第一次吃刀削面,正是王爷带着他去的。虽然他与王爷年龄相差无几,但是王爷确实地道的老饕,今天自己班门弄斧,让王爷看他的笑话。
嘲谑完尹文,尹风羿向蓉儿道:“这刀削面呢讲求刀不离手,面不离手,厨师削面时,一手托着面团一手持刀,如同流星赶月一样,嚓嚓嚓……”
看着尹风羿兴致极高地为蓉儿讲解刀削面的做法,凌琚不禁微微一笑。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难得尹风羿丁点架子也无,对市井生活比她还熟稔。
“这么好的东西,应该写进诗里啊?”蓉儿拽了拽凌琚的胳膊,问道。
点点蓉儿的鼻尖,凌琚宠溺地道:“有啊,阴雨落水翻白浪,柳叶乘风下树梢,就是说的刀削面啊!”
“蓉儿姑娘,这是闭翁菜,你尝尝看!”尹文殷勤地夹起一箸菜,送至蓉儿的碗中。
蓉儿又用手指指指盘中暗绿色的菜问道:“什么是闭翁菜?”
“闭翁菜便是蔓菁!”
蓉儿拉着凌琚的手臂不依不饶,“那什么是蔓菁?”
凌琚无奈一笑,“好啦好啦。蔓菁便是大头菜,闭翁菜便是把大头菜放到坛子里腌起来的咸菜,明白么?本朝的苏大学士便是极为爱吃蔓菁,他曾经在《春菜》中赞叹道‘蔓菁宿根已生叶,韭芽戴土拳如剪。烂蒸香穿白鱼肥,醉点青蒿凉饼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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