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62)

2025-10-06 评论


心思恍惚之际,脚下被凸起的石子绊住,她趔趄不稳向前跌倒,腰间被人一揽,扶在了怀里,“不如这样吧,麟儿……”他笑笑的调子自头顶传来,“我提问,你回答,如果你答对了,就算我输,如果你答错了,就算我赢。我赢了,你就跟我回厌世窟。怎么样?”

“……你问。”

“君子叫什么?”

考她吗?是考她的诗书还是考她的礼仪,或者,有什么典故传说?她凝神思索,可惜范围太大了,就算她被他诱得心痒想一睹厌世窟真容,却也不想就这么顺水推舟地认输。思此,不服之心渐起,她停下脚步,绞尽脑汁和他较起真来。

他气定神闲地陪她站着,眼角偶尔一瞥,对墙外时不时探出半颗脑袋的印府家仆毫不介意。闵友意曾告诉他,既然对麟儿放不下心,干脆就弄到身边天天看着。以闵蝴蝶过尽千帆的经验,这话可以听。闵友意还说,若是以后遇到更放不下心的,就一并娶了。但到现在为止,他还没发现有谁让他更放不下心,只除了他的猫儿……他是说麟儿。

麟儿……麟儿……两个字在心头绕过几圈,他抚唇浅哂。

他这猫儿……他是说麟儿,论个性,不是很烈,有点中庸,论才智,不是出类拔萃的那种,论容貌,长得也不是很祸水,而且,肚子里没什么勾勾转转的心机,既乖巧又安静,让他……不止一点地……

“君子是不是叫梅兰竹菊?”她突然开口,拉回他的注意。常言道,梅兰竹菊四君子,她现在能想到的只有这个了。

他脆脆地给她一个字:“错。”

“……你说君子叫什么?”

“君子叫阳阳。”

她脸皮微跳,虚心请教:“有什么典故?”

“《诗经》上说:君子阳阳,左执簧。”

“……”

“不服气吗?”他歪头看她,山眉水眼中尽是笑意荡漾,“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君子叫什么?”

她深呼吸,吐气,再深呼吸,以有点压抑的柔柔调子说:“叫阳阳。你刚才已经说过了。”

“对,也不对。”

“……”他在玩她对不对?

“君子陶陶,左执翎,右招我由敖,其乐只且!”

“……”

“你输了。”他笑吟吟执起她的手、扶着她的背向前院走去,语不惊人死不休,“我们回七破窟成亲。”

他给她的时候已经够长,既然在这段时期她没有爱上其他江湖才俊,那就轮到他来履行约定。闻言,她差点站不稳。绕了半天圈子,他只是为了这件事?

上当了……她就知道。

湖心!

绿竹!

碧荷……

粉莲?

站在湖岸边边上,印麟儿揉着她难得恢复了视觉的眼睛,彻底无言。

她、她不就是迟了一个月吗?现在还是八月中吧,就算她不期望能看到“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美景,至少让她看几片正常的也好啊。眼前,“接天莲叶”是真,“无穷碧”就有待商榷。

为什么应该满湖碧绿的荷叶会是墨色?

“我的眼睛肯定还没好……”她喃喃自语,两眼发直。

与她同行的扫麦嘿嘿笑道:“印姑娘,你没看错,这片莲叶是黑色的。师父下了些药在藕茎里,两年前开始,这些莲叶就变成黑色了。”

“是吗……”她呆呆吐了两个字,不是疑问,而是毫无意义的昵喃。

对她而言,来到七破窟原本就是个意外——

数日前的夜里,莎叹为她双眼滴药后,两人各自睡去。闭眼前她还在岭南印府自己的香香软榻上,睁眼时她已身置马车中。她大惊,幸好扫麦就在车外,细问下才知道是昙下令部众护送她回窟(因为她输了问答)。随车护送的四名部众是昙从夜多窟借来的,因怕她不肯“就范”,他们竟然趁天黑将她从印府扛出来……幸好扫麦有留书说明。

这算不算挟持?

忆起这段乌龙,她哑然失笑。等她定下心神回头时,那苍发身影牵云带雾的从林间走出来,山色上眉头,水色入眼秋,眉眼含笑,天骨自然。

“昙……”她提裙跑上前,却在他身前一寸处刹住脚步。颤颤地伸出手,却不敢抚上那妖魅俊颜。多久……多久没看到他了呀……

他从背后拿出两枝木棍串起的鲜艳蘑菇,笑眯眯递给她,“见面礼。”

她转瞪他手中的东西。蘑菇,两朵,一朵颜色艳丽,大红伞盖上镶嵌着无数白色小斑点,一朵颜色乳白,伞盖尖而小,茎杆细长。如果她没记错,红伞盖的是毒蝇菇,白伞盖的是粘草菇,都是毒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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