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青云心下大惊,问道:“莫非是你在屋顶上的时候?”他武功不弱,从来不用暗器和毒药,更不要说迷香,虽然知道沈黎月在屋顶之上,却是以磊落之心看天下人,没想到她会暗下迷药。
沈黎月心想,原来他知道我在屋顶,当下说:“不错。”
步青云说:“姑娘这样未免胜之不武?”沈黎月笑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赢了就好,你管我是怎么赢的。”
步青云停了下来,二人相离不过两米,笑道:“既然如此,这剑你拿去吧。”
沈黎月疑惑不止。
步青云上前一步,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夹住剑尖,“啪”地折断了剑。
沈黎月失声说:“怎么会这样?”以步青云独步江湖的武功,她一走进青云阁,他哪有不知道的,他知道他在屋顶,便叫了家丁换了真剑,却没有想到她会下迷药。
步青云笑道:“自然是假的,让姑娘白跑一趟,在下真是过意不去。”
沈黎月举起断剑,想在月光下看个清楚。冷不防步青云在剑刃上一带力,她向后一个转身,被他圈在怀中,他的左手握住她右手,右手握住她左手。他的人站在她身后。
“放开我!”沈黎月吼着,侧脸看到他鬼魅般的笑容。
“姑娘何必要自刎?”步青云笑说。
“我哪里要自刎了?”她连说了三次“放手”,步青云依然不放,呼吸竟在耳侧,沈黎月恼羞成怒,在他左手上用力一咬。脚尖点地跃起,在空中一个回身,右袖一挥,黑暗里银光点点,竟是一排暗器,嘴里骂道:“死小贼。”
身影如来时一般在黑暗里几起几落,便消失不见了。所谓人穷志不能穷。沈黎月在青云阁里吃过亏以后,心里更是对承影剑有势在必得的决心,不仅要得到剑,要还杀杀步青云的锐气。步青云的武功不弱,她是领教过了,所以只能智取不能硬夺。
这日晌午,沈黎月路过苏州城最大的一家酒楼飘香楼,看到苏子叙和他的阿二进去了,忙要躲闪,不让苏子叙见了自己。转念一想,我干吗要怕他呢?只是这一会儿工夫,心里面便又想到一个万全的法子。
次日自己换了男装,大摇大摆地走进飘香楼,守株方能待兔。她向掌柜要了苏子叙平素最爱的秋字号雅间。不一会便看到苏子叙领着阿二进来了。苏子叙对掌柜说:“还是照旧,秋字号雅间。”
沈黎月隔着窗花看到掌柜一脸为难地说:“哎哟,今儿可不凑巧,刚有位爷包了秋字号。”
沈黎月低头再三查看了自己的衣服,再次确定二人均认不出自己女装来,自从上次被步青云看穿了以后,她自己便有些疑神疑鬼了,生怕别人瞧出自己的身份来。沈黎月一把推开了秋字号的门,对着苏子叙说:“苏公子,好巧。”
苏子叙看着推开房门的少年,桃花拂面,唇红齿白,一举一动斯文十足。原本晃动着的折扇打在左手,扇页合上,苏子叙微笑着对着沈黎月一笑,显然是想起来了,只是马上又收敛了笑容,对沈黎月说:“你没去西域?”
沈黎月笑说:“真是多亏了公子,先进来说,请——”沈黎月闪身一旁让二人进了雅间。
二人走到桌边落座,苏子叙对沈黎月问道:“还没有问少侠怎么称呼?”
沈黎月说:“在下姓沈,单名一个黎字。”
苏子叙说:“沈兄,我叫苏子叙。你刚才说多亏了我,多亏我什么?”
沈黎月为他斟酒说:“你不是告诉我去西域可以找到承影,你不记得了。向西走,翻过三座山,越过三座河,走过一个沼泽,再越过三座河,翻过——”
苏子叙有些尴尬地笑了一笑,忙打断了她的话:“那你怎么还坐在这里?”
沈黎月从桌上拿起一把剑,对苏子叙说:“我找到了,你果然没有骗我,我爹说世事险恶,我看还是像苏公子这样的好人多。”
苏子叙大惊,拿着酒杯的手突然抖了一下,再定睛一看沈黎月拿在手中的剑,不过是一把普通的铁剑,按住好奇心,疑惑地问道:“这把剑你哪来的?”
沈黎月说:“我就是按你的说法向西走呀,没走多久就遇到剑的主人了,我向他借,他不肯,我就干脆买下来了。”
苏子叙一个头两个大,说到这里他就明白了八九分。这少年看似斯文、满腹经纶,只怕是有给人卖掉的潜力,看来他是被骗了。虽然单纯是件好事,不过像他这样被人骗了还不知道,实在是有些……
“那么你花了多少钱?”苏子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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