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策抚着脸,呆呆地看着浑身散发着强烈气势的少帅,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既然已经出来,不打胜仗就不能回去!你要是这样回去,就是逃兵。历来对付逃兵的手段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无赦。”哥舒唱沉沉地望着他,“要么胜,要么死,这是战士的天命。”
说着,他伸手把上官策从地上拉起来,叹了口气,声音已经柔和了许多,道:“我要成为我父亲那样的人,你也应该成为你父亲那样的人。作为男人,就是要像他们一样建功立业,千秋万代被后人赞颂。默默无闻或许能保平安一生,但那样庸碌的一生又有什么用?上官兄弟,我们一起努力。”
上官策仍旧怔怔地,听到最后一句,忽然眼眶一热,“哇”的一声哭出来。
上官齐长长叹息。老将军,您的儿子智勇双全,已经胜过了当年的您,而我的儿子,真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天亮以后,检点行装,晏军折损五十名兵卒、两名百夫长、一名将领,另有两百多人带伤。
哥舒唱仔细查看死者的伤口,那位阵亡将军和两名千夫长都伤在胸膛,利刃透胸而入,血肉模糊。
飞月银梭。
只有那样可怕的兵器才能造成这样可怕的伤口。
哥舒唱沉默地合上他们圆睁的眼睛,良久起身,吩咐拔营前行。
昨夜追击月氏的程将军无功而返,这在哥舒唱与上官齐的意料之中。月氏人熟悉大漠,加上铁骑脚速名扬天下,想在沙漠里追上他们,比登天还难。
月氏是游牧民族,大部分居民都是住帐篷,并且随四季迁移,居无定所,这样漂泊的生活方式很难形成城镇,全国能形成规模的城市不过三五处。
而昌都城,就是其中最繁华的一座。
没有到昌都城之前,谁也没办法想象荒凉的沙漠居然可以有城镇,然而城镇就耸立在他们面前,城廓高耸,月氏的弓箭手在城头上严阵以待。
两国和平相处的时候,昌都城是一处兴旺的商市,大晏人在这里出售大米、茶叶、瓷器和丝绸,换取月氏的宝石和马匹。
但是自从哈克王登上单于宝座后,月氏人不再满足于这样的交换,他们想要更多。更多。
月氏人骁勇,男女皆善骑猎,在单于的许可下,部分民众开始抢夺大晏人的财物,甚至侵扰大晏边境的几座城池。
他们总是如一阵风沙般来袭,卷走一切可以卷走的东西,然后烧掉一切卷不走的东西。守城军士不是对手,当大队人马赶到时他们又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凤晏为当今大国,天下小国无不臣服依附,唯有月氏时附时反,反复多年,到了此事一起,朝廷终于被激怒,派十万大军前来讨伐。
历经四天的行军,剿灭几个小批部落的反击,大晏三军在昌都城外安营扎寨,月氏人马闭门不出,坚守城池。
哥舒唱与上官齐在商议攻城战略,上官策在一旁认真地倾听——自从挨了哥舒唱一耳光后,他比从前认真许多。虽然还不见有什么进步,但这态度令上官齐十分安慰。
攻城之前,照例要发一封劝降书上去。上官策自动请缨撰写劝降书,果然有几分文采,挥毫落笔,片刻而就。
哥舒唱一看,微微笑。上官齐命人抄好绑在箭上射到城墙上去。
上官策很高兴自己能做了点事,正要说话,忽听帐外一阵喧哗,有人大叫道:“哥舒唱,给我出来!”
竟然有人在帐前生事,哥舒唱走出帐来,只见兵士们已将一人团团围住,那人浓眉大眼,一双眼睛异常明亮,腰上拴着只大葫芦,手里握着一把长刀。这长刀十分厉害,没有一个兵士能近得他的身,好在这人并无恶意,只是用刀背拍开众人,但千军万马,人多势众,再怎么工夫高强,也不能逼到帅帐前。
哥舒唱看他好像有几分面熟,挥了挥手,兵士都让开一条路来,那人看见他,眼中闪过明亮光芒,奔到面前,抱拳道:“莫行南拜见哥舒师兄!”
他随随便便的衣摆上有一只亮翅的仙鹤,这是问武院的标志,而且口称“师兄”,自然是问武院的师弟无疑。哥舒唱微一点头,道:“莫行南……我听岑夫子提过你的名字。”
莫行南大喜,“原来你听过我的名字!那再好不过啦,来,我们来比试一场吧!”
哥舒唱以为他找到这边疆,是师门出了什么事,但问武院统领江湖,能出什么事?哪知他居然冒出这句话来,最后一个字尚未落地,他手里的刀一挥,已摆开架势,道:“师兄,亮兵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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