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微侧了脸看她。
你是不是因为我不在,才跑去玩桌球的?
张了张口,还是放弃了这么问,她把视线移开,注意到那本书。
“《呼啸山庄》?我的书什么时候跑到你那了?”
“你的书?”于哲重复一下。
“是我的没错呀,扉页还有我写的购书时间和地点。”晕,他这是什么茫然语气?
“……”于哲翻到扉页看了一眼,偏头想想,“大概是从你书架上拿的吧。”
废话!这是肯定的,问题是他连自己拿了谁的书都不记得!
“你怎么不同我说一声。”
“忘了。”典型的于哲式答案,这人漫不经心地翻翻书页,“好像……我是看见里头有凯瑟琳的名字才抽出来的。”
“……”宁怡有一瞬间的紧张,“那你看了有什么感想?”
“感想?凯瑟琳果然是女生的名字。”
宁怡无力地趴倒桌面。
很快地,她又振作起来,“于哲,我们做个实验吧!”
“嗯?”
宁怡伸出一只手,在触到书脊时突然想到什么,她顿一顿,“你先答应不会对我接下来做的事生气。”
见于哲点头,她才放心地抽出他手中的小说,藏在身后,“问答测试。问题一,这本书的男主角叫什么名?”
“……”
不会吧……
“问题二,作者是谁?”
“……”仍是一片空白的沉默,配上男生看起来好生单“蠢”的神情。
宁怡垮下脸,将小说扔还给他,“你真是有认真看吗?有时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总花时间在看闲书上?”看书不记书,还不如不看。
“看书很舒服呀。”于哲随口答她,又翻开他方才看的那页。
“哪里舒服?”
“脑袋。”
哦哦?“怎么个舒服法?”
“空空的。”
脑袋空空的很舒服?
宁怡再度瞠目,小心翼翼地问:“所以睡觉也是这样很舒服?”
于哲点点头。
“打桌球也是?”
“嗯。”
“夜游也是?”她可没忘记把自己累得要死的那个雨夜。
得到的答案通通是点头,也就是说,他平时的活动全因做的时候“脑袋空空”,不会胡思乱想,所以他的生活里尽是这些事情。
果然是野兽。这是宁怡得出来的结论。
只是……只是……
她趴在桌上,将半边脸颊贴上桌面,歪头凝看于哲心无旁骛的侧脸。
若她没有从安西校长那打听到一些事情,或许会更纳闷这男生究竟是用什么材料做的吧。
听说,他的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好像是有一天,把饭菜做好,说一句“妈妈很快就回来”便出了门。
然后就再没有回来。
类似这样的情形。
宁怡忘了是在什么书上看过,一个人的人生受家庭的影响占了半数以上,父母不和所以害了孩子等等说法都是老调了,谁都会谈。
当然,近来也有相反调子,称父母不和其实是孩子的幸运,因为这为他们变坏提供了借口。
“我父母天天争吵,无人理解,除了变坏别无他法。”有些作者也曾这般讽刺地写过。
个中滋味只有当事人知。
宁怡不是于哲,自然也猜不出他的感受,而且这人总是漫不经心的样子,看不出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只让人觉得没心没肺。
她曾尝试着设身处地去假想,在还不能完全理解却又并非不记事的年龄,妈妈不见了,也许那时还会被大人哄骗过去,可是随着一天天长大总有一日会生出这个问题:她为什么不见了呢?
走了,不要这个家了。
可是为什么不要他们?
也许是因为爸爸生意太忙,忽略了她;也许因为自己淘气,惹她心烦。
那么,为什么别人的爸爸也忙,他们的妈妈还在?为什么别人一样淘气,他们的妈妈却不会出走?为什么……
一想到这么多的为什么,宁怡头都大了。
所以,她并非不能理解于哲说的“脑袋空空很舒服”。
可是,这个男生知道自己在逃避吗?
不,宁怡不认为他知道。
算她多管闲事好了,总觉得他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单纯地看书还好,有时又混迹一些不良场所,又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惹出事情……
她叹一口气,从包包里摸出一团物事,解了一个下来,又踌躇了片刻,才递到于哲眼前,“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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