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学姐大了学弟好几届。
快到校门时有人叫住他,是系学生会负责体育的学长,迎新晚会时认识的。
“于哲,你要去哪?我不是让你们宿舍的通知你了吗,下午系篮球队训练,你可别想逃!”
于哲想想,似乎有这么一回事,他笑笑,“不好意思,我今天有事。”
“什么事?陪女朋友?”大大咧咧的学长瞄到他身边的女孩,扯开嘴笑,“校篮球赛快举行了,这时候要懂得舍私为公嘛!女朋友也会理解的,对吧,弟妹?”
开玩笑似的称谓,弄得宁怡一双眼只敢往地上瞧,学长得寸进尺地一拍于哲的肩,“来来,跟我走吧!”这么高的个子,运动神经又好,不打篮球太可惜了。
“……”于哲有一刹那的沉默。
随即感到一只小手悄悄攀上了他的手臂。
他顿一下,笑笑,“好啊,如果学长替我跪洗衣板的话,我就跟你走。”
那学长一愣,喷笑出来,“哈!你这小子真有趣!”意味深长地瞄瞄两人交缠的十指,“算了算了,放你一马吧!”唉,让人不忍心棒打鸳鸯啊!
等学长走远了,于哲道:“老师,你紧张什么,怕我发脾气?”
“……”宁怡尴尬地收回手,“谁让你有这么多前科?”
“我不会了。”他不想再伤害到在乎的东西,他会学着控制自己。
宁怡没有说话,不知道相不相信。
“……老师,你不要放手呀。”她可是难得挽他手的。
“大白痴!”这是宁怡恼羞成怒后的回答。
出了学校,正是中午,两人都还没有吃东西。因为对吃食都不大讲究,就随便进了路边一家快餐店。人有些多,于哲说:“老师,你去占位,我排队。”
“不要,你点的东西总不合口味,我来排队!”宁怡说着,将手中的包包给他。
她嗜甜,而他很少吃甜食,漫不经心的性子又记不住这些事情。
每对恋人都会有这样那样的小问题吧。
于哲便乖乖地依她的话。仗了身高,比其他也在寻找空位的人先瞥见角落一张空桌,他坐定了,半晌便见宁怡端了餐盘在人群中张望,可小小的个头老是被人遮住视线。
于哲出声唤她:“老师——”
一时间,邻近几桌的人都转了头过来,一半在看他,一半则在找被他唤老师的是哪个。
这个问题,应该不是每对恋人都会碰到。
“在一起”之后,继续再叫老师似乎不大适合,于哲曾试着唤宁怡的名字,可是她仿佛很不习惯,每次听到都像要生出鸡皮疙瘩的样子。
“不要直接叫我名字啦!”好像在叫同班女生,她明明大他好几岁。
“不然叫什么?”于哲问她。
宁怡苦苦思索半晌,板起脸,“叫我学姐!”
“……”
结果多数时候他还是叫她老师,而且总觉得这个称谓恐怕会一直叫到他们变老。
希望这次的直觉不那么灵。
再想想,还有一个比较麻烦的问题,就是宁怡一直在担心他父亲的反应。那男人似乎是她的心结,每次不小心触及她都会变得很烦恼。
“老师,你在怕什么?”于哲曾经很不明白,那年的事情都已解释清楚,他后来的表现与公司几位职员的证词都抵消了父亲对她的不谅解,虽然心里还是有着疙瘩。
“能不怕吗?”宁怡闭着眼睛喃喃,“想到总有一天要面对他……”唉,她的勇气暂时还达不到那种要求。
“他是我爸爸,又不是你的,不敢见的话就永远不要见啊。”于哲说。
“……那也行?”
“为什么不行?”
沉默,然后此事就没了定论,只是又听到宁怡咕哝着“野兽再怎么变得像人,还是正常不起来……”诸如此类他听不懂的话。
总之,他与父亲之间好歹已有了正常父子的样子,只是他没有告诉宁怡,那年向父亲解释过后,他也说了:“我喜欢老师。”
这是事实,他不打算改变的事实,父亲能接受也好,不能接受也好,无所谓。
因为宁怡的哭泣,让他明白自己给她添了许多烦恼,两年的等待过程中,他也尽力学着体会她的心情,也尽力让父亲看出他的转变是因为有她这个牵念。
尽力而已,不保证成功,因为宁怡曾说了:“你除了试卷上的分数,根本就没有变嘛!”
也就是说,他还是会上课睡觉,不回答问题,让所有老师都气得牙痒痒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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