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八爷府里就想好了,只要能从这此的事件里抽身,就向圣上请辞,回乡丁忧——我有位干爹上个月过世,这正好是个理由。相信圣上会明白我的意思,恩准我丁忧回老家去。”
原来他都已设想好了啊!何夫子(36)瘫坐在一旁的椅子内,习惯了做好全盘打算的她忽然发现自己没了用武之地。她折腾了半天,人家根本没打算跟她去茶峒,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祖业是万万丢不得的。
她颓废的模样叫他看着奇怪,刚刚还意气风发的,怎么这半会的工夫,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夫子,你……你怎么了?”
“你收拾收拾,等圣上丁忧的批复下来再走吧!我是得为自己打算打算了,再茶峒小镇上开家印书坊,印印书,卖卖字的,日子也还过得去吧!”她说的话里似乎根本没有他。
在历经了这么多变迁之后,她想把他完全排除在外?办不到!
“去什么茶峒?谁允许你一个人逃之夭夭?跟我回老家!你不是要明媒正娶嘛!你不知道吗?我老家的特产什么你知道吗?媒婆!”
从来不会说笑话的何焯一句话就够何夫子(36)乐上大半辈子的了。
“抱歉,我恐怕无法享用你们老家的特产了。”她半真半假地笑着,“你想等八爷明白了我的全盘计策,他还能放过我吗?”她可不是去茶峒探亲,那是去寻个地方躲起来,在十三爷的羽翼下活下来的唯一办法啊!
她起身告辞,“你歇着吧!在八爷府这些日子也没好生歇息过吧!临走前我还有好些事要忙,就不再同你告别了。此一去,他日有缘再聚。”
她这是要走啊!
何焯的目光紧紧跟着她,什么他日有缘再聚?一个因为政治问题而躲到偏远小镇的人,还有可能再见吗?
他从身边一把抱住她,不想再欺骗她,更不想隐藏自己的情绪。
“我跟你走,天涯海角,朝堂江湖,我跟你去——只是要苦了大姑娘,她得回老家守着祖宅,那边的田地祖业需要人打理,宗祠也不能空着不管。”
这一刻,他已顾不得其他了。他已经失去她一次了,不能再失去她一辈子。
从前总是她为他打算,后半辈子,她是当家的,他为她而活。
“不后悔?”被他的手臂紧紧揽在怀里,何夫子(36)轻声问道。跟她海角天涯,等于放弃他现今所拥有的一切啊!
“不知道。”他倒是诚实,“以后会不会后悔,我不知道。可放走了你,我打现在开始就会后悔——这我知道。”
“那……就走吧!”
五日之后,康熙帝叫大起,商议保举储君一事。
这日,朝堂之上,以佟国维、马齐、阿灵阿、鄂伦岱、揆叙、王鸿绪等为首的朝中重臣联名保奏胤鶴为储君。
这个结局在康熙帝意料之中,却也不禁大感意外。早先李光地递上来的那份由老八亲手起草的保举折子让他心里有底,他意外的是,竟有如此之多、之重的大臣与他早就听闻的八爷党牵扯不清。
这些在朝的重臣已有如此之多,他们之下的门生故吏、党羽盟友何止万千?放眼普天之下,胤鶴的势力在他这个皇阿玛未曾察觉之下已然成江河之势。
所谓君无戏言也并非事事如此,康熙爷出尔反尔,谕曰:“立皇太子之事关系甚大,尔等各宜尽心详议,八阿哥未曾更事,近又罹罪,且其母家亦甚微贱,尔等其再思之。”
八爷陡感失望之余,不禁起了担忧之心,难道真如何焯所言,得众人心者,正是为圣上所惧者,恐于己帝位有碍。这一切,仅仅只是皇阿玛为了试探诸位皇子的手段?
那这事后的下场……
每每想到,八爷寝食难安。
只是,康熙帝久久并未发作。
倒是几件小事让八爷觉察不出个中滋味来,首先是何焯请辞丁忧,圣上朱笔御批,准他回乡。再来,何夫子(36)突然失踪。
八爷深知这二者之间必有关联,可有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自此,圣上将朝中之事平均分配给各位皇子分担,直到次年正月,当八爷以为一切风平浪静之时,康熙帝旧事重提。
一次平常的朝会,康熙帝忽然查问众臣一致举荐胤鶴为皇太子事,重责为首的佟国维、马齐等人。
圣上言:“今马齐、佟国维与胤鶴为党,倡言欲立胤鶴为皇太子,殊属可恨!朕于此不胜忿恚。况胤鶴乃缧绁罪人,其母又系贱族,今尔诸臣乃扶同偏徇,保奏胤鶴为皇太子,不知何意?岂以胤鶴庸劣无有知识,倘得立彼,则在尔等掌握之中,可以多方簸弄乎?如此,则立皇太子之事,皆由尔诸臣,不由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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