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吧!”袋子里面,有弄脏的裤子,我不想给他再看到。
他沉默地看我一眼。
一路再也无话地走到车站。陆元果然等在那里,一见我们,哇哇就叫起来:“好啊,展阳,你带我妹去哪里了?还说四点半,现在都什么时间了,回家我肯定被骂死!咦,年念,你还买了东西?难怪……”
我心头一阵紧张,陆元不会看出什么吧?
“我的表时间慢了。”骆展阳打断他,展示手表给他看,又推他,“别看了,车来了,走吧!”
上了车,骆展阳一直不停和陆元说话,聊班里的事,聊陈雯晓,聊得我觉得骆展阳居然也如此健谈。我原本担心陆元会发现我手里的东西,结果他一直没机会把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我松口气。
下车后,我偷偷问骆展阳:“你手表怎么会慢?”那时和陆元约时间时,他们两个特地对过时间的。
“我调过的。”他温和地笑。
留我在后面看他的背影,好久。
回到伯母家,陆元果然被骂,连带骆展阳也被骆伯父骂。只有我,仗着年纪小,又是客人,一点责难也没收到。
但那么多人的情况下,我也没好意思和母亲说起一直困扰我的事,倒是骆展阳,颇有深意地看我好几眼。
还好,一直到从伯母家回到自己家,我都还活着。
后来才知道,原来血会一直流不停是正常现象。而每每想起骆展阳那着急得竟然说要找医生给我把血止住的话,我都忍不住想笑。
羞涩而甜蜜的,无奈而心伤的笑。那件事之后,我变得想见又怕见骆展阳。
过年后,紧接而来的,是初三。我初三,自然意味着骆展阳和陆元高三了。我活在自己的单恋里,近一年没有骆展阳的消息,到临近春节时,又听到了母亲说,因为大伯的母亲病重,他已经和大伯母赶回重庆老家去了。
陆元被寄住在骆展阳家。这么多年第一次,年三十的那天陆元在我家待着,而且一直住到初五才回去。
陆元的成绩好是毋庸置疑的。母亲每逢吃饭,总忘不了要当着陆元在我耳边念叨“你要多向哥哥学习”之类的话。
我却只会给得意洋洋的陆元一个鬼脸。母亲也真是,她自己的女儿也不见得会差到哪里去啊!
可是陆元却绝口不提骆展阳。我自然不好意思主动问起。
后来才明白,就算我主动问起,陆元也不会产生过多联想,毕竟我们也勉强算从小一起长大,而且骆展阳口口声声叫我“妹妹”叫得比陆元还亲热;但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是这样吧,明明关心的,却不敢问起关于他的事,就算是故作不经意地问出一句话,都会担心别人会看出什么端倪。
那么别扭的一种心情啊!
我最终还是没在陆元口中得到任何关于骆展阳的消息。
就这么挨到了初三毕业。会考过后,班里几个玩得很好的同学提议去市区逛街,然后去滑冰,能来个通宵狂欢最好。
我自信我考重点高中没有问题,和母亲这样说了以后,母亲也没反对;我也就快快乐乐地和同学一起出去了。
除开上次和陆元骆展阳一起去市区,这是我第二次脱离父母的管制。我拉着程越,从广场到商业街,上上下下逛个遍。从下午一直逛到吃过晚饭,华灯初上时,一个同学提议说广场有音乐喷泉可以看,我们一行人就又杀回广场。
大概音乐喷泉才修好不久,一周又只开放一晚,那一晚广场便人山人海,看新鲜热闹的人多得不得了。开始大家还站在一起,后来喷泉一喷放出来,水花四溅,我们都又高兴又狼狈地尖叫着躲开,一下子就被冲散了。
我和程越原本手挽着手在一起,结果人太多也被分开了。开始我并没太担心,音乐喷泉的美丽吸引了我所有的注意力,而且我也坚信他们不会弃我而去,广场就这么大,怎么也不会说找不到人。
我安心地欣赏着音乐喷泉,直到曲终人散。
广场上的人群散去,只剩两两相望的情侣来来往往。偌大的广场显得空旷静寂。我看了看表,那时已经接近十点。
“程越!”我试着叫了一声,在空旷的广场上激不起一丝回音。我来回在广场上走了三四圈,都没有找到我的同学。
我又朝邻近的街道走去,边走边找。
从那天起,我才彻底明白,认路这件事看来虽简单,但仍旧需要天分。而我的天分,只能用四个字总结:天生路痴。
我迷路了,就在市区。仿佛遭遇鬼打墙一般,我就是找不到回去的路,连自以为是顺着原路返回,走很久也没走回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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