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一咬嘴唇,心想现在的男人记性真坏,不过这也好,省得烦……其实也没什么烦的,这男人高大英俊,若借故和她搭讪,得益的可是她呢……想至这里,她窃笑,嘴角微微弯起。
男人淡笑着睨她一眼。
可可察觉,浅笑一下僵在脸上,随即俯下身子,装作察看橱窗里的牛肉馅饼,很计较地指向其中一块,“哎,麻烦给我那一块……近左边的,不不,前一点那块,对了,谢谢。”
女服务员媚地谄对男人笑了笑,才瞅向可可,“小姐你苗条,胃口必定少些,就要小的那块,另外两块大的留给这先生吧。”
“呃,嗯,就这样吧。”这女人真叫身为同性的她恶心!
男人看看服务员,再看看她,仍然一脸淡笑。
笑什么笑?把一个笑容同时分两个女人,虚浮!可可心中不屑,却皮笑肉不笑对他牵牵嘴角,一手拿过服务员递来的胶袋,吊在小指头上摇啊摇地朝厢房走去。
回到厢房,她找出MP3插上耳塞,盘腿坐在床上吃牛肉馅饼。咬一口,韧而不硬,混合了香葱的牛肉汁馅料迅速流溢咽间,顿觉齿颊留香,回味无穷。怪不得那男人抢着要了两块。
吃光馅饼,可可意犹未尽,吮着手指想再到餐厅多买几个回来吃个够。眼尾间,瞟到拉门好像微微颤着,她一惊,拔下一边耳塞,果然听到“啪啪”的拍门声,也不知拍了多久。
她跳下床拉开门缝,伸出脑袋向外一望,门前背光站着一个男人,看不清面容,身后拖着黑压压的影子。她也不害怕,又拉开一点门缝,“找谁?”
“我要进来,请开门。”
声音有点耳熟,可可一愣,定睛一望,不正是拦路截劫她两块煎饼的男人吗?
他伸手卡着门缝,似乎要拉开来,“请让一让,我要进来。”
可可不笨,立即想到可能是邻房女子把车票转让给他了。不过想起这男人曾把一半笑容分给自己,另一半给了一个莫名与她为敌的胖女人,她微恼,粗着声问:“让什么让,你要干什么?”
“看来我必须解释一下。”男人露出连她都觉熟悉的招牌笑容,“我有急事中途上车,没有固定座位,碰巧刚才那服务员说这儿有张空床……”
明知不能鹊巢鸠占,只得“砰”地拉开门,可可没好气地说:“请便。”随即一甩身子,朝自己的床走去。一只耳塞随着她的动作晃悠在胸口,像一颗突然变得敏感,却不知为何如此摇摆不定的心。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仿佛只是让他知道自己虽然一副邻家女孩LOOK,却绝对不会因为帅哥流口水,因此条件反射地流露出一点点的厌恶。
男人耸耸肩以示不介意,淡笑着略垂下头钻进来,把背包往床上一抛,满足喟叹地斜跌在床上。
可可瞅他一眼,不看尤可,一看小脸竟自微微发热!这男人身体高大,上身斜瘫在床上,一只脚支在床边,别一只仍然半挂在床下,从她这角度看去,竟能直视他被牛仔裤包裹的下身,实在暧昧非常!
她心一跳,连忙移开眼睛望向窗外,然心神微颤,久久不能平伏,不禁骂自己发烧,暗自发誓不再被这个不知姓甚名谁的无聊人影响心情。半晌,男人突然扭歪着头朝她叫:“你的普通话不纯正,是广东人吗?”
她小心看他一眼,“是又怎么样。”
“没什么,既是同声同气的广东人,不如自个介绍吧,我叫向擎,来自香港。”
可可快速扫了他一眼。
“怎么了?”向擎单手支着下颌,望着她说,“觉得你这人很奇怪,在候车室时对我龇牙咧嘴,像个小太妹;现在又绷紧脸面,像个曾饱受欺凌的小媳妇,为什么会这样?”
原来还是认得她的!可可噘嘴,“拜托,当时你形如怪杰,吸引了整个候车室的目光,无数人笑得龇牙咧嘴,怎能独独怪我?”
“也是。”他的脑袋重新枕在床上,半眯着眼睛看向天花板,“我不是生气,更非难受。人性嘛,总会条件反射地幸灾乐祸,只要深谙此中道理,旁人的喜怒哀乐便成为他们自己的事情,再也与我无关,爱笑就笑个饱吧。”他睨她一眼,笑说,“你也一样。”
他的话没半点傲气,可可暗自羞愧,讪讪转了话题:“呃……你是那批老人雇佣的后生吗?”
“不是。”他笑,话题却一转,“喂,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朱,广东人。”可可有点小心。
“原来是‘猪’小姐。”向擎笑了,缓缓坐起来挨着床头,伸手拉过硕大的背包,掏出一包香烟,闲闲说,“不过会说粤语的都是广东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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