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思念流川之心大炽,不愿再行耽搁,抛下鱼援绳又上。他始终保持警惕,怕有人在上突然割断绳子,幸好一路平安。
仙道踏上顶后,四处一张望,这夜天空无云无月,星星格外清晰,他找到北极星,辩明了方向,向相田他们可能的上山处行去。
行不多久,忽听脚步声响,他忙向一棵大树后一闪,两名无极门弟子正好从他身边走过。一人道:”师父命我们严加防备,好没道理,现下那仙道即便不死,也已是丧家之犬,咱们不找他麻烦便罢了,难道他还会自投罗网?”另一人道:”总是小心些好。”
听得两人脚步声远去,仙道心想:”原来他们还在防我,看来鹫峰上不能多呆。”当下折而下山,到村中找了户人家的厨房胡乱睡了不多久,天便亮了。
他向村民打听相田等人,他虽衣衫不整,但相貌儒雅风流,谈吐彬彬有礼,此处离仁京甚近,村民都道他是官家子弟,诚惶诚恐,言无不答。福田相貌丑陋异常,令人一见难忘,打听他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仙道听说他们三人雇船去了巫云湾,便向农家借了一身服饰,用草帽遮住自己一头醒目的朝天发,也雇船往巫云湾而去。
不到中午船便舣岸,仙道出手大方,引得那船家千恩万谢。他怕巫云湾仍有不少武林中人聚集,也不除草帽,装作随意溜达的样子在岸边行走,寻找福田留下的记号,在江边一棵杨柳树下见到他用炭笔写了个大大的”福”字,福起笔的一点横卧字上,点前开叉,便似一个箭头。
仙道微微一笑,顺着箭头而行,不久又在一处墙角发现一个同样的”福”字。
一路行来,正是一家悦来客栈。仙道笑容可掬地向客栈伙计打听三人情况,谁知那伙计不听则罢,一听之下登时大怒,吹胡子瞪眼地道:”这三人昨天傍晚到的小店,一开口便要了三间上房。我见其中两人长得相貌不凡,还道他们是京城来的爷们,贪玩迷了路,在山沟里跌了跤才弄出那么副狼狈模样,殷勤招待为他们压惊。谁知这三人竟是白吃白住来的,今儿个天没亮我便见他们三人慌慌张张地想要从后门逃出,我当然上前阻挡,那位丑爷便出手打人。你看,我这肩上的伤还没退呢。”说着拉开肩头衣服给仙道看,果然肩上高高肿起一个大包。
仙道心中奇怪,想:”难道他们身边都没带钱?”他问明了他们确实已离开,便将他们欠的钱还了,追下去。伙计见他还钱,脸色才微微好看一些。
仙道走过两条街,便又找到福田留下的记号,只是这次字迹潦草,显是匆忙中写就。他心知不好,顺记号行去,一连行了数十里,差点以为走错了道,这才又发现福田的记号,这次”福”只写了左半边。
仙道见他们行走的方向起初是往北,后来渐渐转而向南,竟是朝湘北的反方向而去。且福田所留记号越来越简陋,从一个字到半个字,又到一个箭头,最后连箭头也无,只随手折下柳枝压在石子下指个大致方位。若非仙道聪明过人,又目光敏锐,还真不易发现。
他追了一天,追到仁京北方一个大镇。他在镇内粗略吃了点东西,往后路途转偏,傍晚时分已处身山区,周围少闻人声。
仙道到山区后略松了口气,想若真有人追杀他们,到这儿后应当较易躲避。他正要找寻福田所留记号,忽听前方有吆喝打斗声,他心下一凛,忙循声过去。
转过一个山坳,只见一个山洞前,有两人正在动手,一帮人在旁围观。围观的一群是不久前与仙道在无极宫动过手的山王人众。动手的两人中,一个苦苦支持的是福田,另一人却赫然是应该已死的高头。
仙道虽早猜到高头可能未死,但亲眼瞧见后仍忍不住吃了一惊。这时高头躲避福田的一剑,正面对准了仙道,仙道见他薄薄衣衫下鼓起了一大块,位置正在左胸心脏部位,看似绷带一类物质,心道:”在妈妈留下的《武林异事》一书中记载过:离今约莫五十年前,海南的五行门掌门段不兴和陵南金鸡寺宝塔大师曾在出云山山顶比试武功,二人半斤八两,斗了三天三夜也不分胜负,后来,段不兴忽行阴招,先使暗器伤了宝塔大师,再一剑刺穿他心脏。他得手之后大为得意,怎知宝塔大师并未立即气绝身亡,身子晃了一晃,便一掌按在他膻中穴上,结果了他性命。旁人后来问起,宝塔大师解开衣服道:’老衲生具异象,旁人心脏都长在左边,老衲的心脏却偏爱反其道行之,长在右边,段不兴自以为刺中了我心脏,其实不过令我受了些伤而已。’瞧高头的样子,莫非他的心也长在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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