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武人练气,也不脱这个循环。经气有如河流,有的地方水势强,有的地方水势弱,经脉宽畅直达处气便强,狭窄多绕处气便弱,这却也是天生如此,无法改变。〈〈纵横〉〉却别开天地,利用经外奇穴作跳板,引气强处之气相助打通气弱处之气,使全身各处气脉连在一处,则一处经气受损,四面八方俱能赶来支援,比别人一处受损时,只得邻近之气支援自是强过百倍了。如此人本就内功高强,练通经脉后内功平添几十倍,若说内力震古烁今,天下无敌,却也不为过了。
流川这一天之内,已将别处的几处气脉与足阳明胃经建立了连接,这一块真气初时一点点增强,尔后却又弱了下来,如此三四次,到得第二日清晨,等他将各处气脉均与足阳明胃经建交后,这处真气隐隐约约,反而感不到了。
仙道一直看着流川练功,倦极而睡,第二日早晨醒来,见他盘膝而坐,双目呆呆地看着前方,似是一夜未睡,不由地怨道:”流川,你怎么这么不顾自己身体?不知我看了会心疼么?快别想了,我把手借你枕一枕吧。”
流川却不理他,有些呆滞地道:”仙道,我想到法子治好你了。”仙道的心猛的一跳,颤声道:”什么?”流川缓缓将目光移到他身上,极度欢喜之下眼神反而显得空茫,只听他道:”水在管中流,管断水断,但若管子断处相距不远,水势又强,两处水流仍可衔接,对么?”
仙道已明其用意,一时之间却还不敢相信,道:”《纵横》真的能练就这般强的气么?”流川将手中书往地上啪的一摔,道:”合百脉之力,还连不通你那几处断脉么?”
仙道在地上一跳,旋即被流川一把抱起,二人都激动得说不出话,实不信自己落到如此地步,事情居然还会有此转机。当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么?
依仙道的意思,流川该去立刻补觉,自己一个人练就行了,但流川哪里肯?
二人先合力将通本〈〈纵横〉〉拼了出来,捡仙道经脉尚自完好的几处练起,再将几处经气聚在一处合攻他右手肘上的一处断脉。这里练了三日,仙道的右手肘居然已能如常人般挥动。二人均是欣喜无已。
再往下练,有的断脉处气血一通便通,有的却因天生位置及四周伤处关系,无法简单打通,便要流川在旁协助。
过了半月后,一日清晨,流川睡梦中忽觉身上一重,似被什么东西压住,本能地左手一挥,随即醒悟过来:”糟了,这是仙道。”他此时内力已非同小可,他怕仙道经不起,正心急地要去补救,但觉身上分量仍没减轻半分,疑惑地一睁眼,便见仙道笑得如阳光般温暖的俊脸正堵在自己面前,一见他睁眼,便在他鼻子上轻咬一口,道:”刚才你想干么?推开我么?”
流川见他双手双脚紧紧环住自己,喜道:”你好啦?”仙道笑道:”没全好,但四肢又有力气抱你了。”流川微微笑道:”一直是谁抱着谁?”
见他望着自己右臂,脸色忽然黯淡下来,不忍他伤心,道:”我断了一臂,你便不喜欢我了么?”仙道怔怔地望着他道:”不喜欢你?我这辈子还能不喜欢你?流川,我只是——”流川也在他鼻尖上轻轻一咬,道:”我知道,你别说了。每为你受一次伤,我就记得你更牢一点,我乐意,所以你别伤心。”
仙道叹了口气,再次将他深深拥入怀中。
这日仙道要调用奇经八脉之气打通八会穴之一的髓会穴悬钟,位于外踝中点上三寸的,行功顺利,不到半天时间,悬钟处气血重又相连。
但晚上入睡前仙道忽觉胸口有些痒,原也没有在意,将睡未睡之时突然想起一事,惊得他跳了起来,把身边的流川也吵醒了。
流川揉揉眼睛,勉力睁眼道:”怎么了?”仙道尚未从适才的惊慌无措中恢复过来,不愿被流川发现,将他俊俏的小脑袋埋在自己怀中,道:”没事,想是太高兴的缘故。”流川迷迷糊糊地骂了句”白痴”,复又睡去。
仙道却再也无法入睡。
原来仙道先前胸口痒得怪异,他无意中觉得倒与那次中赤火龙毒时的情景类似,一想到赤火龙,便连带想起丰玉与樱谷雨,接着想到樱谷雨临死前曾告戒过他,说他体内奇经八脉中的毒其实未清干净,不过只要他不强行将全身经脉连通,这些毒沉粘在奇经八脉内,便到他死也不会发作。他多日无事,早将她的话忘了个干净,这时突然想起,不禁冷汗涔涔而下。樱谷雨当然料不到〈〈纵横〉〉竟会有连通全身经脉的功能,更料不到仙道会被人挑了经脉,全身残废,以至于不得不练〈〈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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