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就起身打扫庭院的余府管家,命下人整顿完院内一地的落花与杂草后,拾着竹帚,来到府门前拿起门上的落栓与横木,方推开府门,一抹跪立在门外的人影令他吓了一跳。
由于天曦未明,来者的容貌看得不是很清楚,小心翼翼举步踏出门外的管家,来到门阶上,就着府门上未熄的灯笼往下一看,洛阳太守的官袍,与康定宴那张余氏一族无人能忘记的脸,立即结实地骇住了管家,他连忙将手边的竹帚一扔,转身拔腿奔进府内。
“少……少爷!”
正在府内所设的小祠堂内拜祭父母的余丹波,手拈一炷清香,在管家一路划过府内的叫声传来时,先是将香住插妥,再转过身来看向那个倚在门边气喘吁吁,似是遭到什么惊吓的管家。
“何事慌慌张张的?”天都还未亮呢,这么早会出了什么事?
一手指外头的管家,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康大人、康大人他………”
“说清楚。”康字一进耳,敏感的余丹波马上大跨步地走上前。
“康大人跪在咱们府前!”终于顺过气后,管家大声报出府门前不可思议的异状。
自听过玄玉所给的保证后,回到洛阳就开始在心中数算着日子的余丹波,此刻,错愕明明白白地悬在他的眼眉间,他没料到,自玄玉口中所吐出的承诺,竟会应验得这般快。
“少爷?”不知掌门外人怎么办的管家,轻声提醒着怔然的他。
“不用管他。”回首看了先祖与父母的牌位后,余丹波神情相当冷漠地应着。
“但这般让地跪在门前……”虽说是宿仇,但好歹康定宴也是朝庭命官,让个父母官跪于大街之上,未免也太……
“既是他自找的,那就让他跪!”丝毫不予同情,更不管康定宴此举有多丢失颜面的余丹波,衣袖一振,不留情地转身走出堂外。!
直至天色大亮,往来的行人已在街上行走,家家户户也开门出户,康定宴仍是不言不语地跪在余府门前。除了外头好奇的百姓外,余府上下对康定宴累积了多年怨忿的家丁奴仆,脸上皆带了一份快意地站在府门内,一块瞪视这个害惨他们余氏一族的罪人。
不过多久,被吸引而来的城民们,纷纷开始在余府四处围观,将余府周围的街道给塞得水泄不通,人人或窃窃私语,或低声猜测推究,但都不明究理,就连闻讯赶来关心的洛阳众官,在屡劝不起康定宴后,也是无人知晓康定宴为何会突有此举。
当余府管家再次出现在正着装准备去文库的余丹波面前时,一个字也不愿听的余丹波,在他开口前就先赏了他一记闭门羹。
“我说过,要跪就让他跪。”
“少爷,街坊邻居都在看不说,就连朝中的大人们也都来了。”待在余府已有四十年的老家仆余伯,在管家的请托下,也一块地劝起这个性子顽固的少爷。
“关门。″余丹波将官服一脱,索性连文库也不去了。
“啊?”
“关门,无论谁递拜帖,我一律不见。若谁不死心,硬要登门代康大人说项,就推说我病了,无暇见客!”一鼓作气说完后,余丹波随即轰然关上房门,谢绝再有任何一句劝言。
被关在房门外的管家与余伯交视一眼,纷叹了口气,也只好照他的意思派人前去关上府门。位在余府外头看热闹的人潮,在日暮时分终于散去,不得其门而入、也劝了康定宴一日的洛阳官员们,终也筋疲力尽,纷纷托口返府休息,惟有心意甚竖的康定宴仍继续跪立于余府门前。
“少爷,都一日了,康大人他……”
两手端着晚膳的管家,因余丹波将门扉紧闭,只能将晚膳自窗口递进去后,又再不死心地对那一步也未出房门,一日下来,也一声未出的主子说着。
像是要比试耐心似的,依旧不为所动的余丹波,取来晚餐并替自己房内点上了灯后,又再坐回书案前,继续看着兵书。
“还跪在门外吗?”已经用过晚膳的余伯,在准备去休息时,又前来余丹波的房门前看看情况。
“是还在。”管家头疼地一手抚着额,“余伯,你就再去同少爷说说吧,不能再这样任康大人跪下去了。”以往没刻意与康定宴作对,余家就被康定宴整得那么不堪了,今日这么对待康定宴后,万一康定宴心生憎忿,日后又找他们麻烦怎么办?何况,得罪了康定宴一人,就等于是跟全洛阳官员作对啊。
“没用的,少爷若是铁了心,谁说都一样。”太过了解余丹波性子的他深深摇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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