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里龙吟3(5)

2025-10-06 评论


伴着下了一夜的春雨,沉默持续地在余府内外蔓延着。

次日清晨,当余府管家自府门门缝往外头看去时,赫见仍跪在外头的康定宴,经一夜雨淋后,面白如雪、气色惨淡,可依然没有移动双膝半分。

在另下个漫长的白日过后,夜晚再度来临。

直至夜深,总算是踏出房门的余丹波,在府内众人的注视下,先是去了祠堂内请来父母牌位,再命下人也捧出因康定宴不保而死的叔伯们的牌位,在两盏素白灯笼开道下,来到府门之前。

当深深紧闭两日的余府府门再次开启之时,丝丝缕缕莹亮的白光映照在康定宴饥寒交加的脸庞上,浑身哆嗦的他茫然抬首,就见手捧牌位的余丹波跨出门槛,高站在府阶上方。

在余丹波一双厉目的往视下,发冷打颤个不停的康定宴,缓慢地弯下身子,朝阶上已过逝的余氏先祖们的牌位叩地鞠首,在一行完深深的三叩首后,即虚弱得再无法挪动自个儿半分。

两眼直视着地的余丹波,在众人的期待下,终于开口。

“来人,将康大人搀进去。”

当余府家丁们忙步下阶扶撑起康定宴往府里送,并同时派人去找来大夫后,远站在街角的玄玉,脸上露出了乐见其成的笑意。

就因玄玉担心余丹波的心结恐会解不开,于是两日来都陪着玄玉一块来这看情况的堂旭,在雨势愈下愈大时,再将所撑的竹伞挪近一些,以免雨水都打湿了玄玉。

“主子。”堂旭轻声在他身后道:“雨大,咱们回府吧。”人都进去了,这下他满意了吧?

“嗯。”颔首同意的玄玉,也着实有点累了,在他如堂旭所愿地转身打道回府时,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忽地停住了脚步。

紧随在他身后的堂旭,忙跟着他止步,并伸手抚去他肩上不小心滴落的雨水。

“这还是我头一回听你说话。”玄玉仰起头来,意外地看向不多话的他,“再多说几句吧。”

“我该说些什么?”身为武人,本来就不擅言词的堂旭,听了,表情有点为难。“就说说你为何这么沉默寡言。”玄玉笑了笑,注意到他的身子都湿了后,将这个总是安静站在他身后的堂旭拉过,与他共撑一柄伞并肩走着。

“我只是懒得开口。”身材较常人高大的堂旭,不自在地微弯着身子以迁就他。

他同意地颔首,“我想也是。”

因他的话,堂旭就着街上的灯火,多看了玄玉一眼。

“身后那把刀,背有几年了?”打从头一回见面起,就想问他这个问题的玄玉,边走边问着。

“十来年了。”

“我看它都缺了、钝了。”玄玉微倒过首征求他的同意,“改日,我命人造把更合手的给你好不?”

虽然,在这细雨绵绵的夜里,天冷沁人,但却有股暖意,在堂旭的胸臆里慢慢化开了来。

堂旭沉默了一会,对他点头示意后,握着伞柄的那只大掌,再次将伞朝他挪近了点遮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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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丹波?”站在柜前的凤翔,好奇地转过身,回首看看追访宣王府的皇叔贺玄武。

身为圣上的表弟,在朝中与凤翔走得近的贺玄武,会特意登门来访,为的就是替他带来消息。

“就是那个在河南府剿寇一战成名的余丹波。听说,玄玉已呈摺上禀圣上,请圣上将余丹波荣晋为骠骑唔军。”这下可好,太子在朝中势力日渐庞大,就连原本朝中人人不看好被分派至洛阳的齐工玄玉,在河南府竟也剿寇有成,还为自个儿提拔了人手到身边来。

“没想到老二竟会得了个能手。”随手将手中把玩的玉器搁摆回柜上后,凤翔踱至他的身旁坐下,“老四呢?”

“德龄仍是夜夜笙歌。”贺玄武又继续道出消息,“据宰相阎翟光说,圣上打算将德龄任为扬州总管,就让他去扬州历练一番。”

“扬州?”凤翔挑高了眉,不置可否地点头?“很遥合他的地方。”对年纪轻轻,就爱贪爱游玩享乐的德龄来说,扬州正适合他作乐。

“远在西北的尔岱,在大将军石寅的调教下,带兵似乎带得不错。”相较于不长进的德龄,较他年幼的尔岱,可就让圣上欣慰多了。

凤翔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老五天生就是块军人的料,不意外。”

说完得来的消息后,贺玄武两手环着胸,定看着这个有智有谋,可却安稳待在京中八风吹不动的王爷。

“你呢?”心计一点也不少于太子的他,不会就这么任他的兄弟们发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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