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荷也已看到了他,正向他走来。亦寒忙迎上去。
两人见面的一刹那,竟不知说什么好,默默对视着,半天没开口。
沉默是心灵无声的语言,话语在目光与目光的相接中交流。多少依恋和思念,就在这无形的纽带中互相传递。
半晌,亦寒才捏住风荷的手,凝视着她那盈盈欲泣的双眼,轻轻说:
“风荷,在分离中我才知道,自己爱你爱得有多深!”
风荷不易觉察地颤抖了一下,她的手动了动,似乎想挣开。但亦寒却捏得更紧了,脸也凑得更近,几乎是贴在她耳边,继续说:
“深得不能自拔,不可救药!”
风荷低下头去,轻声说:
“我们快走吧。”
亦寒这才注意到,站台上的人已走得差不多了。有几个好奇的,还边走边频频回首看着他们。
亦寒提起地上的衣箱,问:
“你没给我家打电话,告诉他们,我今天到吧?”
“没有。我还以为,你也通知了他们。”
“不,我只给你一人发了电报。我要一到上海,第一个就见到你,”亦寒用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搂了搂风荷的肩,笑着说,“走,到我家去。我们给妈妈一个突然袭击,她一定会喜出望外,想不到我今天到家了!”
风荷默默地走在亦寒身旁。
出了查票口,她突然停住脚步说:
“亦寒,耽误你一些时间。你晚些到家,不知行不行?”
“你想上哪儿,去你们家?”亦寒猜想着说,“哦,我
知道了!是不是你父母已给他们未来的女婿摆好了接凤酒?”
风荷目光闪动着避开亦寒那神采飞扬的面庞,摇了摇
头,说;
“我只是想,就我们两个人……”
“好啊,那比任何接风酒都好。你说,我们上哪儿?”
“就到你家的老宅子去,行吗?”
亦寒迟疑了一下,风荷忙说:
“前几天我已向绣莲要了钥匙。”
她又看了一眼亦寒手中的衣箱,问:
“这……,没什么不方便吧?”
亦寒已看出,风荷显然是存心想去老宅,他又何尝不想和风荷单独多呆一会儿!他笑着说:
“好,就去老宅。没什么不方便的,托运来的药品器械要过几天才能取,这个小衣箱轻得很,随手提着就行。你等在这儿,我去叫辆出租车来。”
出租车叫来了。他们两人都坐在后座,趁着司机低头拨弄着什么的时候,亦寒轻轻吻了吻荷凤的脸颊,说:
“告诉我,你想我吗?今天我还没听你说过一个‘想’字呢!”
风荷忙问到一边,并用眼色示意:司机会看到的!
亦寒这才老实了,往椅背上一靠,和风荷谈起了这次广州之行。
因为事。情办得相当顺利,他说得眉飞色舞,而风荷几乎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听着。
他们到老宅后,亦寒先要擦洗一番,风荷在洋油炉上煮了一壶水,然后漫步走到天井里。
那株梧桐树上的叶子几乎快要落尽了,只有几片残叶恋栖在枯萎的枝干上。
风荷仰头看去,那几片已泛黄的残叶在秋风中颤抖着,用细细的茎梗紧紧地攀住树枝,仿佛生怕自己最终也会像别的叶儿那样,被吹离了枝干。
一阵秋风吹过,又有两片残叶飘落了下来。
多么徒劳的努力啊,梧桐锁不住浓秋!
风荷在心中感慨。她听到身后的客厅里有了响动,是亦寒已擦洗完了吧。
她也禁不住深秋的寒意,于是,抱着肩回到了温暖的房间里。
“又在欣赏那棵梧桐树,是吗?”
水已烧开,亦寒正在泡茶,见风荷进屋,笑着问。
风荷没答话,接过亦寒递给她的茶杯,抿了一口滚烫的浓茶。
她觉察到亦寒那灼热的限光正凝注在她的脸上,刚把杯子放回到茶几上,她就被亦寒拉到了怀中。
风荷一接触到那令她心醉、难忘的熟悉的气息,她心中的防线就崩溃了。
她那被关闭起来的软弱、伤感、依恋,一下子全涌了出来。
她无力地靠在亦寒的胸前,闭上了眼睛。
她那纤巧的唇上,立即感到了亦寒那温润有力的吸吮。她心里想,自己应该拒绝,应该站起身离开.
但是,她的双腿不听话,她没有跑开,而是全身心地反应着,享受着这浓得他不开的柔情……
终于,风荷轻轻地推开了亦寒,长长地吁了口气。她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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