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后面的人没有答话,屋里没一丝声息。
安静本来是让人思考的好条件,但此时的安静却只使叶伯奇脑子里产生一片嗡嗡声,使他的心乱得像一团麻,他根本不知从何处思索起。
无数个问号在叶伯奇脑中翻腾。
为什么这些人要风荷走?这不正是风荷自己的要求吗?
是不是他们曾威胁过风荷,所以风荷在无奈中提出要出国?但是,他们为什么非逼她走不可呢?风荷的走,能让他们捞到什么好处呢?
会不会是风荷想借助这些人来达到她的要求?不,不会的,风荷怎么会做这种事,她绝不可能跟这些人搅在一起,来对付自己的爸爸。
风荷出国,最直接的当然是跟夏亦寒有关。难道这些人跟亦寒有牵连?不像。把风荷逼走,怎么可能是亦寒的意思呢?且不说他们如此相爱,就是退一万步,亦寒不想跟风荷好了,也不必用这种拙劣手段呀!他们还未订婚约,没有人会赖上夏家的。
那么,这些人该是夏亦寒的仇人?他们是在破坏亦寒和风荷的婚事,用这个办法来毁掉两个年轻人!夏亦寒一个普通的医生,哪来的仇人呢?
真让人费解啊!
叶伯奇明白,一时间,他是无法解开这些谜团的。眼下,女儿的安全是最首要、最现实的问题。
“是不是我同意风荷出国,她就会很安全?”叶伯奇不放心地追问。
“那当然,”桌子后面的回答很肯定。
“好吧,我同意。”叶伯奇下了决心,不管怎样,先让风荷出去避一避吧。
“叶先生到底是识时务的俊杰,”坐在桌后的人赞赏道,接着又说:“这是星期六经香港去英国的机票。”
“啪”地一声,叶伯奇只见一只戴着黑毛线手套的手,把一张机票拍在桌上。
不知从哪个黑暗的角落,走出那个戴鸭舌帽的人,拿起桌上的机票,递到叶伯奇手中。
“这张机票算我请客,”桌子后面那人说,“不过,我奉劝叶先生一句: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今天的事,更不要去追究我们是谁,否则对你和你的家庭都不会有好处。”
叶伯奇还想说什么,但没容他开口,只听那人威严地一声:“送客!”
黑布又蒙上了。还是那个“鸭舌帽”和那辆黑色道奇车,一直把叶伯奇送到他家的那条路口。
看来,今天这伙人对他的家真是很熟悉的啊:
伯奇看了看手表,六点半,跟他平时下班到家差不了多少。他很奇怪,自己遇上这样一件事,竟能毫发未伤地回家,仿佛只是做了一场梦。
他举手按着自家的门铃。
晚饭吃得有点沉闷。
叶太太不放心地着看丈夫:“伯奇,你哪儿不舒服吗?”
叶伯奇摇摇头:“没什么,淑容,我很好。”
风荷只勉强扒了两口饭,就推开碗。这两天,她总是如此。
她刚要离开饭桌,伯奇叫住了她:
“风荷,你不是说想到英国去一趟吗?”
见风荷瞪着眼睛看着自己,叶伯奇慢慢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飞机票:
“这是星期六的飞机票,从上海到伦敦。”
“伯奇,你这是怎么啦?”还没等风荷说话,叶太太已
丢下碗筷,叫了起来。
“淑容,你听我说,”伯奇朝太太疲惫地苦笑一下,
“我想通了,让风荷出去散散心也好,否则,这样下去会闷出病来的。何况,她是去令超那儿,我们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呢?”
伯奇说得那么坚决、肯定,叶太太纵然心存疑惑,也不能再表示反对了。她从来就是个对丈夫言听计从的贤妻良母啊。
风荷只觉得心中一阵无法名状的复杂滋味。
是啊,是她自己提出要去英国的。当父母反对时,她还很生气,很失望。但是,现在爸爸把机票递到了她手中,她却感到比失望还要失望,简直是绝望了。
这么说,离开亦寒,终究要成为事实了!
风荷接过机票,轻声说:
“谢谢你,爸爸。”
她低着头,走出了客厅。
火车晚点一个小时,才徐徐驶进上海北站。
夏亦寒早就拎着小衣箱,站在车厢门口。
他的心急得快跳出喉咙口了,两眼渴盼地巡睃着车窗外。
车子刚靠到站台边,他的眼光就捕捉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披着一件玫瑰红的长斗篷,亭亭玉立在接站的人群中,那么出众、娇美、可爱。
火车才停稳,亦寒就跃下车厢。他高高地举起手,招呼道:“风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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