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想吃,让我先喘口气再说。”叶太太连连摆手。
沅沅把苹果放到令超手中。令超也不客气,拿起就啃。
“我给你燉了鸡汤来,”叶太太指指桌上那个裹着棉套子的小砂锅说:“现在还不凉,吃不吃?”
“我不饿,待会儿再说吧。要吃的时候,我会让护士拿去热一下。”令超边吃苹果边说,“妈,以后不要给我送菜来,太麻烦,医院吃得不错。昨天称了一下,我都长五斤了。再过几大就要开刀,这么长膘可不成。”
令超是半开着玩笑说的,但一听到“开刀”两字,叶太不的眉尖就打结了。聪明的沅沅忙扯开话题问;
“伯母,什么时候出的门,没被雨淋着吧?”
“没有。我是等雨停了才出门的。沅沅,你早到医院了?”
“她中午前就到了。给我带了清蒸鲥鱼,很新鲜的,馋得我中午多吃了半碗饭。”令超说,又关切地问:“妈,风荷到家时淋湿了吧?她离开医院不久,就下雨了。”
“风荷已经走了?我还以为她在这儿呢,正想问怎么没看到她?”
“沅沅来到不久,她就走了,应该早到家了呀!”令超不免有点担心。
“也许路上遇到雨,找个地方避一下,或是买什么东西,耽搁了。”沅沅猜测道,又安慰令超母子说:“现在肯定到家了。不用担心。”
“一定是顺道到德康医院去了。夏医生又给我开了些药,她准是取药去了。”叶太太想起来了,很有把握地说。
令超听她这么一说,也放心了。
“伯母,我先走一步。今天家里有亲戚来吃饭,我得回去帮忙照料一下,”沅沅拿起自己的提包,又对令超说:
“记住,临睡前别忘了吃药。明天中午我再来。”
“沅沅,实在辛苦你了。”叶太太感激地说。
“没什么,伯父这几天不在上海,爸爸让我多来看看。”
前天,叶伯奇为银行的事,到南京去了。说好赶在令超手术前,一定赶回来。
叶太太把沅沅送到病房外,返身回来笑吟吟地说:
“沅沅真是个百里挑一的好姑娘,柔顺、贤惠,对你照顾得多周到。令超,我看,你和她……”
叶太太每想起促使令超决心接受危险的心脏手术的动机,想起那晚令超对她和叶伯奇讲的话,就不免忐忑不安。她愿意祝福儿子,可是,她更怕儿子受到致命的一击;她祈求上苍保佑她美满幸福的家庭,可是,她更怕儿子的举动会使这个家庭破裂,会使她既失去宠爱的女儿,又失去宝贵的儿子。她总想趁机规劝儿子几句。
可是,你瞧,令超的脸色陡然变了,乌黑黑地沉默下来,刚才的好兴致几乎一扫而光。
叶太太不作声了。怜爱地看着她那嘴唇抿合、满脸痛苦的儿子。
半晌,他才轻轻抚着令超的头发,说;
“也好,不想这些,先把身体弄好再说。”
令起猛地握住母亲的双手,肯定地点了点头,眼里突然涌上一股泪水。
雷声渐渐远去,淅沥沥的雨声也已止歇。
夜风吹在身上已有点凉飕飕的了。
亦寞还坐在窗前看书。他的面前放着一杯清茶,是绣莲临睡前给池重新加满的。
万籁俱寂,亦寒的心情这一刻也很平静,他深深沉浸在科学的探索之中。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按在他肩上。回头一看,穿着睡衣的绣莲正站在他背后。
“你的电话,接吗?”
“哪儿来的?”亦寒问。
“叶家,是叶太太……”
“她说什么?”
“她说有点急事,问你能不能马上就去?”
亦寒低头看了一下手表,十点半过了,这么晚了,会有什么事?他站起身来说:
“我去听一下。”
匆匆下楼,拿起话筒,果然是叶太太。
“夏医生,真对不住,这么晚了还来打扰。”
“没关系。叶太太有什么急事吗?。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钟,随即响起叶太太有些迟疑地询问:
“我想,风荷,不在你那儿吧?”
“风荷?没有,她从未来过我家。她……”
“当然,当然,这我知道,”叶太太惶惑地说,“我只是想问问,夏医生,今天下午在医院里见到过她吗?”
“没有。她这几天没来过医院。”亦寒莫名其妙,叶太太问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但是,事关风荷,不能不问问清楚,他紧捏着话筒,急迫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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