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魔(32)

2025-10-06 评论


她搁在膝上的十指悄悄握成拳头,指甲都描入手掌里了也不觉疼,心被吊得老高,渴望生成,翻腾于心,就盼着他再多说些话、再对她多做些什么,最好逾矩得过分,让她……让她……

身后的男人深深吸口气,又重重呼出。

他彷佛极克制地放下她的发,嗓音持平又道:「过来吃饭吧,我顺道提了壶冰镇酸梅汤过来,待会儿吃完饭再喝,可以解腻消暑。」

吃饭……酸梅汤……解腻……消、消暑?消暑?这「暑」怕是难消了!易观莲神思几回起落,吊高的心都快直接从喉头蹦出,结果却又一记大回转,转得她一股气发不出,前所未有的狂火大烧啊!

见他真要走回方桌那儿布置碗筷,她银牙一咬,坐在椅凳上的身子蓦地转过来,一把揪住男人的衣袖。

展煜一愣,回过身居高临下地俯看她,心头跟着震了震。

她的脸真红,唇若花绽,眸底聚雾,神情像是……恼火幽怨的?

她在怨他吗?

「观莲?」他口干舌燥,目光无法挪开。

「你、你……可恶……」究竟能骂什么?怨什么?她实在不知,只是很气他这样「玩弄」,很气、很气、很气,气得眼一眨,泪就掉了两串,她也觉丢脸了,忙放掉他衣袖,两手捣住自个儿泪汪汪的脸。

「观莲!」展煜吓了一跳,立即矮下身,单脚跪在她面前。「怎么了?观莲,别哭,让我看着妳……」他想拉下她的手,又不敢使力,左胸拧痛,很想要她打他、槌他、踢他、咬他,就是别这么闷声哭泣。他想起棉田里失控的那一次,酒醒时,他瞧着她不发一语,沈静地撑起半裸身子穿衣,清肌上有着他伤害她的痕迹,那时的他心痛不已,恨不得她打他、杀他,但她这性子……她这性子啊,总习惯默然承受,连哭也无声……

双臂大展,他猛地抱起她,怀里的人儿颤着身躯似要挣扎,他微微加重力道。

他抱她上榻,让她窝在他大腿上,他没强迫她放下手,却凑唇不断亲吻她捣紧脸蛋的柔萸。

他的亲吻灼热细腻,舌尝到她渗出指缝的温泪,泪水咸涩,他喉中却是既苦又甜蜜,然后,不知吻过多久,他的亲吻终于得到响应,有张小嘴怯怯地追随他,小嘴里的粉舌与他交缠起来,相濡以沫,学着他钻进他唇齿间,让他着火。

「观莲……观莲……」唤着唤着,吻遍她的小脸,他放倒怀里人儿,身躯缓缓覆上她纤瘦的娇躯。

他鼻尖与她轻贴,望进那双湿湿红红的眸子,热息又一次烘暖她面肤,叹息般低语:「成亲半年,我常在夜中醒来,妳道是什么原因?」易观莲轻吸着鼻子,把他的气息融进体内,泪眼凝眸,楚楚可怜。「……你不是因为……一向浅眠吗?」

展煜优美的俊唇像抿了笑。

「未成亲前,我总能一觉到天亮,睡得很好。」

她眸心湛湛,又吸吸鼻子,羞涩得心都纠结,似乎有些懂了。

「我不是故意吵醒你……」好几次,她睡到最后总滚进他怀里,明明上榻睡时都躺得好好的、端端正正的,但她手脚偏会不自觉想抱住什么,而身为「同榻人」的他,自然要「受害」

他啄吻着她,很宽宏大量地说:「无妨。观莲,往后妳再吵醒我,我们就干些夫妻间该干的活儿。」

「展煜你……」她问不出话,因为小嘴再次沦陷在他的热唇里。

他压上她,热切却小心翼翼地纠缠,这才是他俩的洞房花烛夜。

她宛如处子,需要他全然的呵护。亲着她,他内心漫开一股奇异暖流,有情有欲,有说不出的心软,他想疼她、珍惜她,抹去所有不堪的记忆。他要她笑,开怀欢欣,即便落泪,也必然是喜悦至极的。

观莲……观莲……

她是他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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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初夏依旧。

展煜刚由自家染坊返回华家大宅,与大总管骆斌边谈公事、边往内院走进,经过府内大花园时,园中那棵树干粗圆、开枝又散叶的老榕在午后暖风中发出沙沙声响,树须懒懒幽荡,他步伐下意识顿了顿,专注谈事的心思却也跟着一飘,瞥见建在假山上的西角小亭内有两抹女子清影,他嘴角微乎其微勾扬,随即又思及什么,

眉峰忽地淡蹙。「骆斌!煜哥!」小亭里,眼尖的华静眉瞧到他们二人,不禁扬声笑嚷,招着手要他俩过去。而此时才从亭内石凳上盈盈起身的易观莲,则一贯端持沈静,她指问尚持着免毫笔,隔着一小段距离,幽柔眸光与丈夫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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