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关心他家的马。”她挤出一朵笑,“我只是他们家的下属仆娘,娘,别让事情变得太复杂了。而且我也已经辞了傅家的活儿,跟他们再也有关系了。”
“这个——”卓大娘尴尬,吞吞吐吐地道:“不见得——因为昨晚你睡了以后,他临走前要你继续去傅家做针黹,娘也答应他了。”
绣娘跳了起来,小脸震惊,“娘,您怎么可以答应他?”
“嗳,我想你的确也需要这份工作,何况在傅家帮忙又是个好名声的,你为什么坚持要离开呢?人家傅公子都亲口求恳娘让你留下来了,娘又怎么好意思不答应呢?”
她都快哭出来了,“娘,不行的!您——唉,您怎么可以答应他呢?我好不容易辞了——”
“你倒是说说,这么坚持不继续到傅家帮衬是为什么呀?”
“我——总之我不能就是了。”
“这不是理由。连你自己都说不明白了,娘又怎么回绝人家呢?”卓大娘苦口婆心地道:“乖,答应娘,继续到傅家帮忙吧。反正都是晌午时分才去的,黄昏就回来了,一点都不要紧。”
怎么不要紧?简直是大大的要紧!
绣娘咬着唇儿,痛苦地道:“娘,无论您怎么说,傅家我是不会再去了,要去您去吧!”
“我?”卓大娘愣了愣。
她深吸了一口气,下了床穿好鞋袜,“我要去找差事了。中午您就不用等我回来吃饭了,我可能会晚点回来。”
“绣娘,傅家那边怎么办呀?”卓大娘手足失措。
“我已经顾不得了。”她揉着眉心,径自去打水梳洗。
和傅家不能再有一丝丝的纠缠了,否则哪一天她心碎伤魂飞梦断——到时候就连反悔也来不及了。
礼部
寒梅坐在案牍前,噙着一抹满足笑意,若有所思地磨着墨,磨得浓墨都快结块了还不自知。
笔砚生抱着成堆的公文进来,吓了一跳,“大人?”
“什么?”他懒懒地抬头。
“墨汁——该是够用了。”那块方墨是今早才拆封的,才一转眼的工夫就被傅大人磨掉了一半。
“噢。”他怔了怔,烫手般丢开那块方墨。
他是怎么了?这么魂不守舍的。
不就是昨儿偷了佳人一记香吻,还拐了一顿饭,有什么值得他回味再三、失魂落魄的?
啐!他傅寒梅随手一抓就有一大把等待他稍示温柔爱怜的绝世美女,为什么净为那个单单纯纯青青涩涩的小绣娘失神?
他失笑。
“大人,尚书大人今早说了,明日到北门迎接呼延国太子一行的使者,决定就是你了。”
寒梅霍地站了起来,皱眉地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落到我头上来?”
“尚书大人说,是圣上金口钦点的,让您代表我朝迎接国宾。”笔砚生崇拜地看着他。
早上这圣命才下,礼部立刻就是一阵欢呼;不过有两位郎中脸色挺难看的,因为当初他们极力争取此职,眼看着就要到手了,圣上却开了金口,把这光荣差使交给了傅大人。
寒梅对这个消息却一点都不高兴,沉着脸道:“我就知道皇上不会让我这么清闲悠哉。”
这下可好,他又至少得忙上一个月了,这还得看呼延国贵宾会在大宋国境内待多久。
一旦代表朝廷接待贵宾,几乎每天都得陪在一边做翻译接待——
“又不止我一个人会说呼延国话,干吗把这种苦差事丢我头上来?”
而且呼延国虽小,然而代代钦慕天朝风范,历代国王也聘了不少中原文人夫子到呼延国讲经教文,所以呼延国会讲中原话的人不在少数。
不知怎的,他倒是嗅出了一丝阴谋的气味来。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的。
“大人,尚书大人进宫去了,说要你处理完要紧公事就立刻进宫去晋见皇上。”这朝中恐怕也只有傅大人如此大牌,是“处理完要紧公事”再进宫去晋见皇上。
“知道了。”他沉着脸应道。
可恶,这下他又会有好一阵子没法看见、逗弄那个小绣娘了——
或许他真该考虑辞掉这礼部侍郎的差使,认真去照顾家里的生意——
唉,两种都无聊得教人心烦哪!
绣娘第一天出门去找工作,倒颇有斩获。
兵部戴尚书府要请女红好手绣百子图,为下个月底即将成亲的戴少爷做喜彩。
来应试的妇女和绣师可真不秒,戴府的二总管摆开了阵势,给每人一方雪绢五彩丝线和绣花针,要她们在一盏后绣出两只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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