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以诚信做生意,态度好些的说来瞧瞧有无新进的茶,当然也有些上门的东家开门见山的质疑余家现下的情况,这教他们这些忠心耿耿的掌柜颜面往哪搁?
垂下眼睫,她反问:“如果纳入水家旗下不好吗?否则怎会让往来的其他铺子起戒心?”
据她所知,艳府水家可是长安京最富甲一方的大商人,商誉亦是有一定程度的影响。
掌柜颔首,“纳入水家旗不是无不妥,但如此一来,会让余家的商誉蒙上一层阴影,来往的饭馆客栈的东家们会以为是我余家茶庄已经不行了。”
“真有如此严重?”让余家的商誉背上恶名,的确不是她乐见的。
“大当家不知道,在长安京有两种传言,一是说水当家看中了余家茶庄遍布天下,而他艳府水家想吃掉这一块商机,才会向老当家提亲。”
“另一说呢?”她亦认为水明月是为了余家茶庄而娶她。
“另外的传言可就大大的中伤我余家茶庄了,有人说余家茶庄表面风光,实际上已经赔光老本了。这种子虚鸟有的传言,听在合夥的东家们耳里当然不好。”
原来除了第一个她早已耳闻的消息外,还有另一个版本。虽说空穴来风的传言不足采信,但三人成虎的力量更可怕,尤其在商言商,即便是合作几代有姻亲关系的老东家,都可能为了利益随时拆夥,她的确是该为了这种传言好好思考应对的法子。
“我知道了,关於掌柜的建言,我会好好看著办,思忖出个好的解决方法,请掌柜的放宽心。”余美人安抚了情绪有些激动的掌柜,也明白他们的苦处。
如果本家一倒,位於外地的分号总是最晚知道,却得面临接踵而来的东家讨债,股东要求抽股银,这当然会让分号的掌柜们食不安稳,坐立难安了。
“是小的僭越了,不过兹事体大,还望大当家慎思。”
一时间,余美人只是看著远方沉默不语,半晌後,终於开口问:“这事的起因都是因为我下嫁水家引起的?”
“长安京所有分号的掌柜都盼望大当家嫁给水当家,这是门好亲事,问题仅是出在那些恼人的流言蜚语。”掌柜赶紧澄清。
“嗯,我明白了,各位掌柜的祝福也已经收到。”收回远游的视线,她暍下那杯冷却後苦涩许多的茶。“还有其他分号的掌柜得去打声招呼,那麼我先告辞了。”
“大当家慢走。”掌柜一路送她出了分号。
方踏出分号,余美人抬头望了望暗下的天际。
沉厚压人的乌云像口大锅紧扣著长安京的上空,有股山雨欲来的湿闷感,令人跟著闷厌不快。
“少夫人,看样子快下雨了。”杏梅有些著急,这一趟出来她并未准备伞。
垂下头,余美人拉起裙摆踩上踏脚凳,进马车前留下一句:“往下一间分号走。”杏梅只得乖乖跟上。
马车里,余美人卧在软软的缎枕上,眉梢染上浅浅的苦恼。
掌柜提到的事情,确实不可轻忽,而应变的对策她一时半刻间也无法思索出个头绪。
没想到来到长安京的第三天她便碰上难题。
究竟她这一嫁,是对还是不对?过午後下了一阵不小的倾盆大雨。
雨势来得猛烈突然,打断了热闹的市集,路上的行人纷纷躲避到店家搭出的遮雨棚躲雨,茶庄饭馆前更是搬出了好几张桌子椅子,店小二满堂跑忙著招呼,为了应付突然涌人店里躲雨的客人,并乘机赚上一笔。
“果然下雨了。”杏梅掀起帘子的一角看看外头的雨势。
连续走了几间分号,感到些许疲累的余美人坐卧在缎枕上,淡睐了帘子一眼,没有伸手去拨开的冲动。
“找间小店休息一下,让车夫和马儿避避雨。”雨势大,要在这样的路上行走委实麻烦,乾脆让人马都休息片刻,等雨停了再上路。
她话才说完,马车一阵摇晃震荡,跟著车厢便倾斜了。
“哎呀!怎麽了?”杏梅叫得比主子还大声,忙扬声问著前头的车夫。
“方才会车的时候车轮陷进水坑里了!”雨势过大,车夫嚷著的声音,夹杂著雨声一起飘进车厢里。
杏梅挤皱了一张脸,“少夫人,您在这儿等著,杏梅下去看看。”
“不。”思索片刻,余美人摇摇头,“咱们一起下去,这样马会比较容易将车子拖出水坑。”
“不行,少夫人,外头雨正大著呢!”杏梅头摇得跟博浪鼓似的,连声制止她出马车。
“附近都是店家铺子可避,淋点小雨罢了。”柔荑理了理衣裳上的皱褶,整整衣襟,余美人准备踏出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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