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员外的母亲是位慈样和霭的老夫人;柳凝湄一进府就深得老夫人的欢心,立刻被她收为她房里的丫环,平日只需替老夫人端端茶,捶捶背,陪她说话聊天,其他粗生的话儿全不用做,工作既简单又轻松。
楚家是经营玉器,宝石买卖的有钱人家,但就她观察所得,这户人家勤俭持家;家里除了老夫人,楚员外夫妇,还有一个跟她同年的小姐,全都不带一丝富豪人家的骄奢之气,对待下人更是好得没话说,是当地有名的称善之家。
所以,她这回真的是遇到好人了,就连府里的婢仆她极好,仿佛只要待在楚家,杀害她定家的凶手就找不着她,她的恶运就会终结。
但她就要这么安于现状,长留在此吗?既然睡不着,她干脆披衣起床来到房外,望着月儿发呆也好过独自决在屋里。
她散步来到前院,大门进来的两侧土地上栽种的花树全笼罩在淡淡的薄雾下,月季在云里若隐若现,就如她阴晴不定的心情。
住在楚家的日子虽然安逸,但她仍忘不了自己身上所背负的几十条血债,现在她还小,很多事她还懵懂无知,但是等她再长个几岁,就一定可以想出为柳家数十口报仇的方法了吧?
问题是,她的仇人是谁呢?
“娘,您在锦袋里留有柳家仇人的名字吗?”
按着胸口,她好想拿出锦袋,看看里头到底装了什么东西?可又不敢违背母亲的叮嘱,只有数着日子忍到那一天罗!
“砰砰砰、砰砰砰——”
倚着廊校望着夜色发呆的她,突然被大门外一阵又一阵的急促敲门声吓了一跳,她才想着会不会是坏人来找麻烦,就瞧见门僮阿豪哥抓爬着头发,打着呵欠看似要去开门。
“阿豪哥!”
阿豪被她这突然一喊,吓得睡意全消,整个人还几乎跳起来。
“凝湄?”看清白暗处走出来的柳凝湄,阿豪这才松了一口气。“你怎么在这儿?”
“我睡不着,出来走一走。”她跟着他走到门边,“你要开门吗?如果是坏人怎么办?那么晚了……”
“呵!坏人怎么会敲门通知屋里的人替他开门呢?”他憨厚一笑,“放心,我会先问清楚对方是谁的。”
阿豪轻声说完,再朝门板嚷道:“三更半夜的,是谁呀?”
“你们家少爷受重伤了,还不快开门!”
“我们家只有小姐,没有少爷!,”柳凝湄挺有自信地朝门外的人吼回去。门外的人还没来得及出声,阿豪就忙不迭的告诉她,“不是啊!我们家是有一个少爷,若真是少爷就糟糕了!”
她愣住了。楚员外有个儿子?
怪了,她在楚家一待就是大半年,怎么就从来没见过有个叫“少爷”的人物出现过?
阿豪无法辨认门外的人所说的真假,但事关少爷性命,他只好先开门再说。
“少爷!”门才打开,阿豪就惊呼一声。
门外没有半个人影,倒是门边墙上靠着的一名面貌俊逸,但脸色苍白,衣裳染有大片血迹的男人。
“快!凝湄,快去通知员外、夫人!”
“噢,好!”
看得出事态严重,她立刻卖命地快跑,赶去通知楚员外。
***
看着老夫人独自垂泪,陪伴在一旁的柳凝湄也不由得难过。
原来楚家真的有一个少爷楚洛祈,只是,自从他十七岁那年被他叔叔带往京城增广见闻后,往后每年他总会不定期地上京城住一阵子,可他却不一定住在叔叔家,连他叔叔都不清楚他到底上京城做啥?
但他倒也不是只顾玩药,每次他带上京的珠宝玉器总是能卖到不错的价钱,让家人没理由不让他出门,加上他洁身自爱、没有沾染不良习性,而疼爱这独子的楚员外夫妇也就暂且放任他,没想到这回他一出门就是半年,还差点把命“玩”完了。
从那夜他被抬进门至今,已经过了七日,楚少爷还是昏迷不醒,四、五个大夫来看过都束手无策,明明治了他的刀伤,却又说他脉象不稳,像是中了无名奇毒,没有人可以治疗,也没有人知道他会昏睡多久?
甚至,有可能就这么一睡不醒,“老夫人,您该回房歇息了。”
夜已深,她催促着还逗留在孙子房里,舍不得离去的老夫人,但老夫人紧握着孙子的手连连叹息,就是不肯离去。
“祈儿一直不醒,我就算回房也睡不着呀!”老夫人愁眉深锁,“大夫全看遍了,求神拜佛之外还请了道士来收妖去邪,可这孩子还是昏迷不醒,如今只剩下“冲喜”这法子可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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