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妤婕见他仍是对她冷淡,不禁心中气愤,但错的人是她,她又能如何?只得先走。
“娘!”梁柏书唤了声。
曹妤婕以为儿子不再赌气,心喜转身。
“以後别再做这种事了。”
笑颜一收,她眼睁睁地看着儿子当着她的面合上房门,内心百感交集。
内室中的花妍伸长耳朵,听清楚整个经过,知道自己不再被怀疑,乐在心里,但她随即想到适才他们谈论中提及的那个卉心表妹,她是谁?当真美吗?梁柏书属意她吗?
若是,该知何?
全身霍地绷紧,心情当场坠到了谷底,胸膛口的疼痛悄悄地开始作祟了。
***
天色才暗下,各类虫鸣便迫不及待响起,吵得白日静谧的竹林热闹滚滚,却丝毫未曾影响客房内的寂静。
梁柏书坐在木桌边,桌案仅摆著一只烛台,火光灿灿,与心跳相呼应。
他的手里拿了本书册,心不在焉地看着。明着,他的眼是瞧着书册上的小字,暗里,偷觑着床上横躺的人儿居多。
自亲眼瞧见那桃心剑往她身上没入,他的心亦如被剜了个大洞,虚虚浮浮找不到归处,直到大夫笃定地告诉他她没事,一颗心才陡地归位。这时,他方明了自个儿的心与魂,早随着她跑了。
这心轻易地就跟了去,身为守礼的夫子来说真是失礼。
可,拦不住。
着了魔,思绪全挂在她身上了。
要命!
他最好恪守本份、拘礼守节,免得吓坏了人家姑娘,他不住地告诫自己。
若教人知晓,他堂堂一介文状元在短短几日内痴想人家姑娘,非但名誉扫地,就是弟子们也不可能再服气他,当真情字恼人、人恼情,说出去烦恼、闷在心头也烦,就是念了向来最能稳定心思的定心语也不成,他惨了……
叩叩叩!
门板上传来轻敲,他一敛,佯装专汪於手中的书卷,调整紊乱气息後,才这:“进来。”
“爷,该用晚膳了。”进门的是他的贴身小厮银子,手里捧着盛满钣菜的食盘,这些天来,少爷几乎三餐都在这里用膳,梁府上上下下早就议论纷纷了,皆认为这於礼不合,可人家是主子,谁也不敢在主子面前碎嘴,不过也悄悄地在心中估量着这个引发梁府骚动的姑娘,她在少爷心中的重要性,若压对宝,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哩!
“放下就好。”梁柏书还不饿,平日除了看顾她外,并未动用太多体力,消耗不多,自然食得不多。
银子却误认为少爷是因忧心花妍的病体而食不下咽,忍不住说道:“少爷,花姑娘已经躺了这麽些天,若是她不醒,您也不进食吗?”
梁柏书倏地铁着一张脸,“说什麽混话?花妍当然会醒!”
“是是。”接收到少爷的怒意,银子算是测得了少爷的真实心意,赶忙见好就好。“少爷,花姑娘若知您这番心意定要感动万分,爱死您了,您就……”
“你还说!出去。”什麽爱死您了?银子的话说中他心底的向往,偏偏身为夫子,这礼教岂容许他承认?
他臊红着脸否认,撒下生平第一回的谎。
“是,少爷。”银子吐了吐舌,这少爷怎麽变得如此心患难测了?
说好也不是、说不好也不对,要讨好少爷何时变得这麽难?偷觑着少爷一眼,咦?怪得咧!少爷的脸红得像石榴花,还是天晚了、房内烛火暗,瞧错啦?
“还不快出去!忤在这儿做啥?”两顿突生的热度教他整个人心浮气躁的。“是,少爷。啊,银子还有件事要请示。”走了两步,银子想到要事。
“说!”“书堂明儿个是不是还停课啊?”都休了几天了,虽然进度还跟得上,但荒废学业总不好。
“停。”他想也未想地应到。有了上回的经验,他知晓除非确定她没事,否则他的心思不会在认真教学上头。
“哦!”银子搔搔头,明的暗的全确认清楚了,这花姑娘在少爷心中,非常、非常重要。
赶紧出去跟大夥儿交换意见,看看押码给“卉心表妹”的人要不要换注?
***
醒了!
花妍这一觉睡得过瘾,甘愿了。缓地睁开羽睫,纳入眼帘的是一双紧锁着她的忧心深眸。
“你醒了!”五官因那牵动的嘴角而显生动!她感到眩目,整个人像遭到吸附般,目光移不开了。
她方才看到的可是他的担心?
他当真如她所愿,开始对她产生各种情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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