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萧韶九笑开了眉眼,深深地吁出一口长气,一吐心中的门积,“真好,到家了,咱们一家也可以好好吃一顿团圆饭了。”
团圆?难道她当这里才是她真正的家吗?没有开口质疑,但早一刻还愁眉苦脸的秦方闻言,傻子似的笑开一张脸。
当晚,萧韶九在进行了简单的梳洗后便即倦极而眠,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正要找父亲一谈别后情况,却在院子里看到打理名下生意的两名掌柜一脸焦急地站在那里,频频摇头叹气。
“两位管事,怎么了?”
两人一看到她大喜,其中一个道:“阿九,你来得正是时候,铺子……”
“多嘴厂’房门忽地开启,萧掰两含混地喝了一声,两名掌柜嘤声,化成一声大叹。
萧韶九眉锋一拧,房里的萧老爹背着她。
“爹
她出声唤了一声,他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怎么了?”
“什么怎么?你多心了。”
“你的嗓音怎么哑哑的?”她吃了一惊,捉住父亲手臂,他扭扭捏捏地转过身,现出一脸的青白,萧韶九一探他的额头,语气转为严厉,“你病了,为什么要瞒我?”
“女儿”
“有多久了?”怪她太粗心,没有在昨夜就发觉爹的异样。
招来萧掰两小声抗议,“不过是昨夜着了凉……”
“老爷都害病十数大了!”端着盆子进来的管家张妈忍个住说道,惹来萧老爹的瞪眼。
“为什么不叫大夫呢?”
“这……”萧韶九在府中的权威可比萧老爹高得多了,张妈迟疑了下,不顾萧掰两在一旁的威胁说道:“老爷一直不肯看大人,初初表少爷硬是请来了一位,可老爷等人家开好药之后将人赶出去,又拿人家开的方子去抓药,现在城里没有一位人夫愿给老爷看病了……”
“爹,你连一点点诊金也疼惜吗?”萧韶九不敢置信地瞪向父亲。
看得他连连摆手,“你别生气,别生气,瞧我不好好的吗?其实真的没什么……”
“张妈,你现在就去请那位大夫过来。”她接替了张妈的工作,拧湿毛巾叠在老父额上。
“可是……”
“你去账房领了银子,先把诊金付了,大夫若还不肯过来,把他招牌拆了。”她冷冷地笑,从萧府培养出的人可是个个出了名的泼辣难缠,聪明一点的大夫决不会在这当口上为难的。
“我真的……”萧老爹开始心疼银子,萧韶九一瞪,他立刻像做错事的小孩般低下头。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铺子里的事吧?”
“这……”再隐瞒也是徒劳,他叹了口气,说道:“年岁压近时爹接了一批丝绸单子,规定交货期在元宵前,可货物经扬州府时便被扣了下来,听说跟宫里的一个失窃案子有关,现在那边已开始催单了,逾期交纳巨额违约金是一回事。恐怕铺子的资金因此难以调转……”
“爹。”她敛下眉眼,“石崖的十箱白银你都按我的意思投到铺子了吗?”
“投了啊,怎么了?”
萧韶九沉默了下,给了父亲一个宽心的笑容,“你在府里尽管安心养病,被扣的货,由我来想办法。””爹不想你一回来就操心……”
“别忘了九儿从十二岁开始便是你得力的左右手,况且,这事还非得我办不可,因为扬州府洛大人的千金正是我的手帕交,找她可比你们巴巴往官衙里跑直接有用多了。”
“对、对!”萧掰两兴奋地一拍手,父女俩相视一笑,脉脉的温情流露在彼此之间。
春日开始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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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元宵佳节在灯山人海、欢歌曼舞中到来。在扬州府台洛一砾的府第里,数万盏红莲花灯高高挂起,金碧映射,锦绣交辉,受邀请前来观赏花灯的无一不是显赫一方的权贵及其亲眷等,彩灯映着一个个笑脸,真是喜气辉煌,门庭若市。
贵宾楼里,歌舞甫歇,座上男子忽“咦”了一声,顶了顶旁座之人,问道:“听,这萧声吹奏的是什么曲子?”
“调子是商调,好像是诗经的‘鹿鸣’。”石崖侧耳听了下,“相当雍容喜乐的曲子,可惜,吹奏者显然没有乐曲中的好心情。”随兴凑近窗边。
慌忙跟上的洛一砾赔笑道:“想必是小女所宴请的一班好友在作乐酬答吧,如果扫了你的雅兴,可以叫她们停下来。”
唐煌笑道:“不必,我可没这么不识趣,只是最近对萧声莫名地特别注意。对了,将近两年没见到表妹,想必是益发标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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