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算你还有点眼光……”萧掰两竟笑了,笑眯眯地和外甥干了一杯。
不过一盅酒功夫,甥舅俩嬉笑怒骂了一口,现在竟哥俩好地互拍了拍肩,呵呵傻笑起来,阴惨惨如夜袅。
外甥忽然捂着肚子,“唉哟!就知道你这吝啬鬼的酒喝不得,你究竟掺了多少水呀?不仅喝不醉,还闹肚子……,,
萧掰两伸腿一扫,将出言不逊的臭小子扫到一边,白眼一翻,“胡说八道!我萧府出产的东西向来是响当当的纯金品质,全教你的拉稀肚肠给白白糟踏了……”
“臭屎!”外甥咕咕哝哝地往茅厕去了。
“爹。”萧韶九从暗处走了出来。’
“九儿!”萧掰两见到她大喜,一手捞起随身的算盘,哒哒地响了数下,指着上面的数叫道:“五……六……七厘!这是你表哥刚刚喝的酒钱,你记得要从他的工资里扣……”他募地顿住,有点泄气地问:“账房的数结清了?”
“结清了,总账我另抄了份副本,放在暗屉。”她顿了一顿,抢下萧老爹手里的酒罐,“女儿又让爹背黑锅了。”
萧掰两吃了一惊,“你听到了什么?秦方那臭小子胡说八道,你可别往心里去!”
萧部九点头。石桌上有空杯,她斟了两杯酒,笑道:“明天我就往洛阳去了,从此与爹两地相隔,纵有孝心也难尽了。爹与女儿间向来无须多言,女儿敬爹一杯。”
萧掰两吃吃干笑数声,侧脸掩住眼里的水光,又贼兮兮地压下酒杯,“这个你可喝不得,掺水的,喝坏肚子可不行!”
“爹!你老这样子,叫九儿如何走得放心?”
萧掰两连连摆手,“不是啦!爹只是怕喝醉了,错过你的大喜日子。再说了,我的口味还是适合喝掺水的,酒水酒水嘛!倒是你……爹又不能陪你到洛阳石家。”
“别忘了萧韶九可是大名鼎鼎精明势利的萧掰两之女,强将手下岂有弱兵,没人能欺负得了我。并且,人人以为萧韶九面对的将会是错待的命运,错待就错待吧,这不是爹与我预料中的吗?感激老天总算让韶九心想事成,女儿已活了十九年,早没什么可怨的了。”
“是爹对不住你。”萧掰两眼中闪过一抹伤痛,但立刻又振作起来,精打细算的本性又发作了,“乖女儿,听爹的话,到了石府,什么狗屁相公全踢一边去,重要的是职房。只有掌握了石府的财务,你石家少夫人的地位才会坚固。爹早打听过了,畅喜园的柳堆烟不过是凭几分姿色专向男人使媚的娼妓;而庄姓武夫的粗鄙女儿更不必提,目不识了只会舞刀弄枪。那两株残花败柳连给我女儿提鞋都不配,要不是……”
“爹。”萧韶九止住了老爹的杂念,明白父亲会将石家讲得如此单纯,无非是让她宽心下嫁,但——心头一股沉重重的窒感挥之不去——嫁入石家将会是她十九年来最难预测的变数。
她的直觉一向很准。可是她不说,脸上也依旧云淡风轻。局外人不知道,提出下嫁石家主张的是她,狮子大开口要十箱白银聘金也是她。她明白下嫁石家,等待着她的将会是受冷落甚至被休弃的命运,但她不后悔。
萧掰两忽然面容扭曲,“女儿!爹很想和你多聊一会,可是,可是……”捂着肚子,自作孽不可活,他也中招了。
第二号肚肠绞痛者逃难般往茅厕跑去。
萧韶九对着父亲的背影不客气地大笑起来,却不小心滑出了泪,在无人发现时滴人桌上酒水里面。然后她缓缓平息气喘,举杯咽下,品尝着劣酒的滋味。
她能尽的孝心,也只剩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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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首富的府第果然雄伟非凡。
峻檐雕墙,画阁朱楼,游廊深树,小桥流水,花影浓阴。
府内分东苑和西苑。东苑为男眷区,有四阁三厅二院。四阁分别剑器阁、天门阁、望海阁和淘沙阁,主要为一干最高主事者居住之处,石崖便居住于剑器阁里面。三厅分别为瑞鹤厅、风萧厅、桂枝厅,是平素议事、会客与用膳之所。二院为竹马院和木兰院,是一些重要管事和家丁护院的住处。
东苑的设计比较趋近于阳刚,往往一幅俊隽的草书或一座陡峭崔鬼的假山就要令你惊叹上好久,种植的树木也多取向于风骨磷峻一派,像石竹青松之类。
西苑女眷区便大大不同了。所有的楼阁难得有独立构建,往往是院外有院,亭台楼阁连着巧夺天工的园林景致,使得碧瓦朱三、雕梁画栋精致处又见幽雅,不觉俗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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