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恐怕早已拋诸脑後了吧。素有侠肝义胆的他,似这等解囊相助的壮举做得多了,又怎么还会记得三年前的小事?
但就算不识得,她也不会觉得失落。
不识便从今日相识,她有信心,让他从此记住她。
心念一定,玉玄脸上的气色顿时有了不同,泛起微微绯红,眼中也乍放亮彩,她提起裙子,如柳随风地往前厅而去。
手提著篮子,她原本打算用篮里青梅酿酒,就像娘亲每逢春日常做的那般。
但今天,她打算煮酒,献给心中倾慕的男子。
正这样想著,走著,忽然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重重打在她身上。
她怔住,仔细一看,竟是一颗石子。
那石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骤然打在身上,倒有几分疼痛。
她本以为是檐上砖瓦不实,但抬起头一看,却见一黄衫男子倚著大树,邪肆地对她微笑。
他是谁?下人?客人?
这张面孔如此陌生,但看他衣著,却是上好的绫缎,不似寒酸之人。
望向他的眼,有一种狂放不羁的意味,配上英俊五官与此刻斜倚的姿态,倒有一种世外仙人的感觉,然而,却是个游戏人间、极尽顽劣的仙人。
“你是何人?”玉玄拾起那枚石子,“这可是你所射?”
“不是射,是弹。”对方依旧笑咪咪的,做了一个指间一弹的动作。
“又不是三岁孩童,还这样撒野!”她故意摆出冰冷神情,“若你是我府中人,请自行去找管事领责。”
“若我是客人呢?”他眉一挑。
“如此无礼之客,恕本府不留。”玉玄与他硬碰硬,不甘示弱。
“姑娘生气了?”他莞尔地睨著她。
她不答反问。“若是你无端端被石子打了,你会高兴?”
“我听说孟学士有一位很爱生气的千金,想必就是姑娘你吧?”听了她的驳斥,对方益发笑得欢畅。
“公子何出此言?”玉玄真的动怒了,“什么叫很爱生气?万事皆有因,无缘无故,我会生气?”
打了人还在这里废话连篇,简直匪夷所思!若非他身分不明,按她的脾气,早放狗咬他了。
“我弹石子,也是事出有因。”他俨然有理的为自己辩解。
“哦?”玉玄双眸瞪著他,“何故?”
“方才我唤你三声,你应也不应,急匆匆往前走,像是要赶会情郎,所以我只好顺手捡了石子……”他一双眼睛似有魔力,能洞察人心。
“就因为我没答应,你就打人?”被看出心事,玉玄更是火冒三丈。
“那姑娘教教我,该如何引起你的注意?”她越火大,他越兴致勃勃,彷佛故意惹她不快。
“你……”服了他,横竖他都觉得自己对,说也白说。“好吧,现在引起我注意了,你到底有何要事?”
当务之急,不是与他废话,而是赶到前厅见“那个人”。玉玄只想尽快了结这桩纠纷。
“我看姑娘篮中提的青梅不错,想借来下酒。”他扬高手中酒壶,示意有酒。
呵,原来他倚靠树间,只是在饮酒。
光天化日之下,到别人府中作客,却如此放浪形骸,实在让她讨厌。
“对不起。”她一口拒绝,“这青梅我有别的用途。”希望他知难而退。
“这就是孟小姐的待客之道?”
“客也分等级,似你这等,不待也罢。”他竟指责她的不是?玉玄轻蔑地扫视他一眼,转身继续前行,懒得再与他囉唆。
他却轻轻一跃,从树间飞身来到她面前,伸手一抢,那篮青梅轻松落入他手。
“你!”没料到他会直接用抢的,玉玄顿时愣住,随即怒不可遏道:“公子请自重,把东西还我!”
“进府就是客,待客之道就是满足客人的要求,孟小姐不懂吗?”他笑盈盈反驳,并不理会她的喝斥。
“你给我滚!”面对他嚣张的笑脸,她怒斥,“再不滚,我就让家奴打你出门!”人善被人骑,和娘在外流浪的日子,让她懂得这个道理。
“滚?”听到这个字,他不但不生气,反而觉得新奇,“普天之下,还是头一次有人叫我滚。”
“因为天下之人都太友善,不懂如何对待你这类恶徒!”
话落,她长袖用力一挥,击中对方臂腕,那篮子倏地倾斜,篮内青梅像断了线的珠儿,全数滚落在地。
“哎呀呀,你看,多可惜。”对方摇头叹息。
口说可惜,语气却似在讽嘲她。
“可惜吗?”玉玄不甘示弱,倔强轻哼,“让你拿去,我宁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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