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顺从叫你藏她?”
“顺从就不叫掳人了,你用用脑子!”卢射阳在黑暗里瞪他。忽然想到一点,不由有些为难,烛雁小姑娘夜里就寝必然衣衫单薄,人家云英未嫁清清白白,自己虽然自视为兄心无杂念,但毕竟实在不太方便……
“你这么热心帮我迫融隽回家,对你有什么好处?”
“啊,被你看出来了?”卢射阳心虚地咧嘴笑,“那、那个,其实阿岫回京比窝在穷山沟好啊,说不定还当回那个什么御前侍卫的,凭我们兄弟交情,怎样也不会亏待我。你也知道,江湖人穷哈哈的,攒点老婆本多不易,多个有钱的朋友,总归没坏处。他要是常年窝在这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大山里,能有什么出息,你说是不是?”
阿齐亚不是好眼色看他,“只怕你用藏他妹妹这办法逼他回家,他怒起来,心里记恨,你半分好处也捞不到。”
“说的也是。”卢射阳抚着下巴沉思,“但目前也别无他法,最要紧是赶快把烛雁妹子弄出来,万一她突然醒了,这可不好办……”
“我已经醒了。”
门里蓦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卢射阳一跳。只见门扉从内拉开,一幅裙裾牵动,轻柔垂拂在门槛上。
烛雁在门内出现,卢射阳登时结舌,“啊你你……烛雁妹子,你醒了?”
她平静道:“你们在外面聊这么久,想不醒也难。”※※※
翌日清晨,白岫还在生气,早饭又没吃,肚子越发空起来。等了一早,烛雁也没来瞧他,越等越委屈,忍不住爬起来主动去找烛雁。
然而到了妹子房里,却见被衾凌乱,褥间冰凉,显然半夜就已无人。
卢射阳假装惊惶登门来:“阿岫,你不回京,可就见不到烛雁妹子啦……”
话未说完,就被白岫一探手拎住襟口,冷厉道:“你带走烛雁?”
这样凛然森森的神情,卢射阳从未见过,骇得他差点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幸亏及时咬住舌头,转而吼道,“想想也不可能是我,你急昏头了?”
白岫松开手,心念转了转,立即想到阿齐亚。
“哪个最想让你回京啊,不用猜也知道。”卢射阳适时煽风点火,不出所料地见他疾奔出房。
阿齐亚已来到院里,才登上台阶,迎面一道修长身影拦在面前,沉声道:“烛雁呢?”
阿齐亚眼神略微绕个弯,瞥向白岫身后的卢射阳,那厢正递眼色,他只得勉强背词:“你答应回去,她自然平安归来。”
“愿不愿去京城,是我的事,你为什么捉走她!”
阿齐亚忍耐地又瞥一眼卢某人,继续背词:“你如果早应下来,我何必用这种……卑鄙手段。”的确是很卑鄙啊,他自己都不由唾弃。
“她现在在哪里?”
继续背:“这个你不必操心,我说过,你只要回京,她自然会无恙返回。”
“假若我不肯呢。”
努力背:“那就很难说,你妹妹安危都在你手,你最好慎重一些。”
“你有没有对烛雁怎么样?”
阿齐亚几乎捺不住,想把出这个馊主意的混蛋揪出来揍一顿,然而他只能磨牙道:“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人……”
半晌后,得不到白岫回应,他收回绕弯的视线,看向阶上的人。白岫很奇怪地瞧着他,与他对视良久,才缓缓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哎?
阿齐亚一呆,却见白岫已反手拖住卢射阳,稳声道:“把烛雁还给我。”
“阿岫,你揪我做什么,又不关我的事……”
“你把她藏在哪里!”
卢射阳分辨几句,然而看见白岫明晰得不若以往孩童般神气的眼瞳,心里不由“噔”地一下,陪笑道,“阿岫,不是我们要怎样,是那个……”臂上渐紧,痛感加深。可见白岫是真急了,“好吧,阿齐亚昨夜确是想去带走烛雁妹子迫你就范……”
那边阿齐亚瞪过来,他也不理,自顾苦笑,“谁知到了烛雁房里,她却已经醒了,我们本没要强带她走,是她自己提出,愿配合我们,使你答应回京。”
白岫不信,“烛雁为什么要赶我走?”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恐怕你要去问她才好。”卢射阳小心向回抽手臂,“你这么聪明,也没叫我们骗住,以后可别记恨我啊,我没有恶意,真的一点点都没有。”
“她在哪里?”
卢射阳叹气:“她自己躲起来,不是我们藏的,她不愿见你,又有什么办法。”
白岫脸色微白,指节都弯曲得有些痛了。他怔怔地,烛雁不见他,烛雁赶他走,他有什么错,要这样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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